装B与犯贱

1、初识

与田儿的第一次相遇是在一个初夏的午后。刚刚入职的她到我的办公室来领取配发给她的办公电脑。午后强烈的阳光射入办公室,洒在身着一袭红色连衣裙的田儿身上如一团火焰一般,让我眼前惊鸿一现。她留着过耳的梨花头,一张白皙的脸庞上饰有谈妆,那双单眼皮的小眼睛看上去略有些“韩范”,两只白藕般的手臂自然地垂放在双腿上,文静地而有礼貌地端坐在一旁一言不发,如同一尊精致的蜡像。也许她的表情太过冰冷,在这初夏时季不禁让我感到一丝微凉,我随手关上了身边的电扇,觉得开着它有些多余。

看着面前的田儿,林黛玉第一个跳到我的脑海里,她眉眼之间有种近乎忧郁的古典美,犹如古典小说中女性一样妩媚。还没等林妹妹落地,苏文纨又忽地现身,那清瘦的身材配以连衣长裙让人感受到了什么是十足的“文艺范”。可还没等二位美人谋面,眼前的“蜡像”开口说话了。

“你也是新来的?”田儿冷冷地问道,那语气如同是她在面试我。原来是不是韩国人啊。这是当我听到她说话时的第一反应。要知道我已经是多年的老员工了,不过为了不拨她的面子,我只报以嘿嘿一笑。

“那看来你是90后了?”她脸上闪现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随她怎么说好了,看着划过她面颊的一丝笑意,我想到莫非这就是传说中“冷艳”?

例行公事后,我留下了她的电话号码,随手编上了“红衣少女”的名字记在了电话上。当天在我的微信里发现了一个新增好友,没错,那人就是田儿。通过微信交流,我得知我们两家居然是邻居!虽然只不过隔了几条街道而已。田儿则对我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隔着几条街的“邻居”持怀疑态度,但是在我的一再坚持下,她也只好接受了这层邻里关系。从同事变成了“邻居”,我们的关系算是又拉近了一步,田儿也从起初对我那冰冷的态度也随之上升了几度。

与大多女孩子一样,田儿也热忠于星座研究,滔滔不绝地与我大谈星相知识,而我对于星座全部知识都来自于那本超级经典漫画名著《圣斗士》,多年以后我才惊奇地发现这十二个黄金圣斗士在完成保护女神雅典娜神圣使命之外居然还干着保媒拉纤的副业。幸亏哥们自小爱看课外书,不然的话还真没法聊下去了。其实田儿的星相知识也仅仅限她本人的星座,对其它星座的了解她所知却是寥寥无几。摩羯座的田儿是有着那种独立刚毅的性格,但用她自己的话来总结身为摩羯座的人天生就比较“苦逼”!

2、邻居

自从与田儿相识后,我莫名地开始对这个“邻家小妹”平添了几分兴趣与好感。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试着找各种借口想约田儿出来,但都被她用各种理由给拒绝了。用她的话说:大家既是同事又是邻居见面的机会多得是,用不着急着见面。我对此无计可施,也只能顺其自然。就在临近暑假前的一个傍晚,突然接到田儿发来的短信,要约我在她家小区门口见面。爱情总是突如其来的,好事情也如此吗,来不及多想,我匆忙收拾一下之后,赶往见面地点。

当站在这个曾经过无数次的小区门前,发现今晚这座大门却变得异常的不同。此时日暮西山,天色渐深,小区门口到处都是晚饭后出来纳凉的居民,我向小区里翘首张望,希望能早点发现田儿的身影,正在这时,从我的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在这呢!”我回头一看,不知何时田儿悄然出现我的身后,很明显她是从外面刚来回而并不是从家里出来的。今天,她没有穿着那条红色连衣裙,而是穿了一身半袖淡蓝色纱料套装。此时华灯初上,光影透过那薄薄的纱料勾勒出她少女曲线的身材,浅黄色的灯光洒到她的脸上,使今天的她少了几许冰冷,多了几分温柔,尽显出一种小女人的妩媚。只不过,田儿真得很吝啬她的笑容,如同当年美人褒姒不肯轻易露齿,那谈谈的微笑如果不是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几乎会被忽略掉。其实她笑起的样子是很好看的,那双细长眼睛遮住了大部分的白眼球,仅显露出黑色瞳孔,一笑起来眼睛就弯成了一条线,与睫毛相连成一片,那笑容如同日系漫画中的少女。闪电般的微笑过后田儿瞬间恢复到那副冰冷的表情,而此刻她的笑容还停留在我的视网膜里。可能这太过冰冷的感觉把我镇到了,一时间我竟不知所措地愣在了那里,倒是田儿打破僵局提议走走。伴着初夏的晚风我们沿着大家走过近三十年的这条门前小路漫无目的地散起步来。

说到家门口前这条路,本是条断头路,走到头就是浑河了。传说中的“盛京八景”之一的“浑河晚渡”就在这里。但终究这儿不是西湖,也没冒出过白娘子和许仙什么人来,更没有发生过什么缠绵动人的爱情故事,倒是年年有野浴溺水惨剧多发生于此。

对我而言,脚下这条小马路,从小到大不知走过多少遭,但从来没想到过有一天会和一位邻家小妹并肩同行,一时间这条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小路,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小路忽然之路变得异常的陌生,只因为此时身边多了一个人,恍惚间我竟不知该走向何处?

我跟着田儿朝沿小马路朝着河边反方向走去,那里是繁华的夜市,路两边到处挤满了大排档和路边摊,整条街道充斥着各类烤串的炊烟,这座老工业城市刚刚告别工业革命的“洗礼”现在又迎来了烧烤产业的“熏陶”。伴随着阵阵的烧烤的炊烟和划拳酒令的吆喝声,我们如同检阅部队一般从一群群赤膊纹身的膀爷酒徒身边走过。

“你知道嘛,小的时候在这条路经常会出现变态的怪大叔,光着身子只穿一件雨衣,专门出来吓唬单身的小女孩。”田儿边走着边说道。

这种事情我以前倒是听说过,常有怪叔叔光着身子只穿着一件雨衣,在这条街上来猥亵小女生,每当受害人惊吓得大声尖叫逃跑时那位“怪蜀黍”会站在原地开心地大笑,想必瞬间便拥有了满满的幸福感。

“我怎么从来没遇到过?”我有点幸灾乐祸的问道。

田儿用她那细细的双眼向我射出一道幽怨的目光接到说:“你是男生谁会吓你?”

是吧,怪大叔是不会对男生感兴趣,我想田儿小时候可能就曾在这条路上遭遇到过“怪蜀黍”对她的“问候”吧。

夜晚街道的路灯下,我和田儿的影子如同接力棒一样被灯光依次地由短到长的传递着,我们并肩走着,聊着大家小时候在这条路上发生的那些童年往事。此刻路边大排档的喧嚣声已经被我们远远地甩在了身后,我们仿佛与这条街道已经与世隔绝,什么人都不会来打扰我们。真希望今晚的时间能过得慢一些,真希望这条回家的小路变长一些,还有希望今晚不要出现什么怪大叔。

3、冷战

从那次散步之后,田儿便开始接受和我的约会。对于大家来说身边多一个“小伙伴”终不是一件什么坏事。我们会一同逛街购物、看电影、泡咖啡店、吃大排档,驾车出游。我还把田儿引入到我的朋友圈里,平时会三五好友在一起打牌喝茶或是结伴出游。我们先是组织四人牌局打4A4、后来发展到六人、再后为来又发展到八人,最多时甚至发展到十人!但无论多大规模的牌局,田儿总是游戏最忠诚的粉丝。

牌局上田儿像是开启娱乐模式一般,她会和大家一起分享笑话,会曝我的糗事供大家开心,也会耍脾气去抢对方手中的牌,也会主动地在牌局上为朋友们揣茶倒水,偶尔她还会把自制的糕点带给我们这些小伙伴们品尝。说实话那曲奇饼干做得比蛋糕店里做到还要好吃。但田儿在朋友面前对对待我仍保持着她那副特有的冷艳,若近若离,不冷不热,那感觉就像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香水味,只能让人闻到却又触不可及。

如此一个性情怪诞的女子在我的朋友圈中引起了一些争议,对她的评价也多是褒贬不一。

大刘:“你还别说那个田姑娘长得是有些韩范啊!就是为人冷了点,也许性格就这样吧?不然也不能总和我们一起打牌啊。你看她玩起来也挺开心的啊。”

“什么韩范,分明就是北朝鲜来的!”一旁的小熊哥愤愤地反驳道。

大刘和小熊哥,是我的哥们兼死党。通过打牌认识了田儿。大刘和田儿同为家门前“智障三小”的毕业生,算起来也是校友了。因为他们那所学校不知为何在每个班级里都要安排一名智障同学,学校由此得名。可能师出同门,故此他们二人在朋友圈里相处得最谈得来。

小熊哥是我的同事,此君热爱妇女,善于忽悠,不知多少无知少女被他直接忽悠成半身不遂后直接被他扶上了床。小熊哥同样有着一双小眼睛,他若与田儿站在一处,倒像是一对失落多年重逢的亲兄妹。但并没有因为长得相像便使他们二人相处融洽。田儿对这类大忽悠抱有天生的反感,如果说她对我的态度是一根冰棍的话,那么她对小熊哥的态度就是一座冰山。

小熊哥:“依我看这号人你就甭理她,你越是上赶着越不是买卖。还有尤其是小眼睛的女生,心眼多得是,你还是多加小心为好。”

对于我来说田儿是一个聊胜于无的小伙伴,我不确定我是不是喜欢她,但至少我很乐意和她在一起,而且人家也并不拒绝。于是对于朋友们的争议我选择暂时搁置。

从生活到工作,我和田儿依然保持着“小伙伴”的关系。这层关系给我们创造了各种亲密接触机会和理由,并渐渐影响到彼此的生活。

田儿的编辑工作较为轻闲,平时很少坐班,在工作时见到她的机会更是少有,所以每当在单位遇见她时总有一种意外的重逢。午休时间我会约她去食堂吃午饭,之后两个人会在单位附近一起散散步;如果她不愿吃食堂而是叫外卖偶尔会给我也带上一份;有时她会搭我的车一起回家,偶尔两个人便下班后一起去逛逛超市,她会拿我当搬运工一般采购各类商品(以小食品为主),当然也不会忘记感谢我,很大方地让我心情地挑,想要什么就拿什么。当然,每次我到多只是象征性地拿两罐啤酒而已。

周末如果有时间大家会一起看上一场电影,或是去宜家随便转转,再一起吃点东西。田儿是个名符其实的吃货,她会带我去吃一些我从未尝试过的不知名的美食,我借她的光也算是大饱口福。对于只有能放入口中的东西,田儿一向来者不拒地把它给吃掉。跟她相比我则更像是个看客,常坐一旁看着她在那大块朵颐。我喜欢看她吃东西的样子,因为食物会使她的心情放松,也使她在那短暂的时间内变得可爱起来,我平时不喜吃冷食和冷饮,这时田儿总是笑道对我说:“你每个月也会有那几天啊?”

食物也会撬开她的嘴,在她吃得开心后,话匣子便自然地打开了。那一刻我们几乎无话不说,从工作到家庭,从爱好到理想,从生活到艺术。她的冷漠也一扫而空,独留下一副小女孩可爱的呆萌。

田儿甚至不只一次地提议要同我出国游。她非常想去泰国并一直对人妖表演充满了万分的好奇与向往。

“一个女孩子家怎么能对真人秀这种成人节目这么感觉兴趣呢?注意一下形象啊。”我戏谑道。

“那怎么了,都是成年人了嘛,有什么不能看的。我就是好奇人妖嘛。”田儿辩解道。

“不如,大家一起去柬埔寨看看吴哥窟?不比看人妖不意思得多。去感受一下厚重的高棉历史文化。还可以顺路去看看红色高棉集中营……”

“我最讨厌什么窟,什么洞的了。”田儿不耐烦地打断了我。

我见她有些不高兴急忙解释道:“《古墓丽影》你看了吧,就是在吴哥窟取景的,没有那么可怕,反而很神秘,很壮观。到时你就穿着那件红色连衣裙去,往吴哥窟洞口一站,就是活脱脱地古墓丽影啊!”

田儿扑哧一乐后道:“烦人,哪有旅游穿裙子去的啊?不管,反正我是要看人妖表演。”

我:“好,东南亚那几个小国加起来也就东三省那么大,不行就走一圈呗。”

田儿斜眼瞄了我一眼道:“那得先看看自己的荷包有多少?”

我半开玩笑似地对她说:“没钱就穷游呗。去哪玩不重要,怎么玩也不重要,重要的是看和谁一起玩。钱钟书不是说过嘛:两个人要想结婚,就要先一起去旅行。”

田儿听后,红着脸含笑同意般地低下了头。

习惯成自然,我完全适应了有田儿存在的生活,大家虽然并没有把对方当成男女朋友,但交往的程度却亲密于普通朋友,同时我们好像养成了一种默契,谁都不去触碰感情那道细细的红线而只是安心地做个“小伙伴”。如果有一段时间不联系,我就会觉得生活中缺失了什么东西一样。

时间一晃已入秋季。都说秋天是收获的季节,但貌似在这个秋天我并没有收获到我想要的反而却迎来了一场意外的变故。

我与田儿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见面了,期间我们只通过微信聊几句。此间她在朋友圈里每天像写日记一样不断地更新着心情状态,其内容无论是文字还是图片都让人觉得她像是一个“苦逼”在抱怨生活的艰辛与不易。而此时的田儿对我态度仿佛一具刚死去的尸体一样在渐渐失去体温慢慢变得僵硬。不约会、不见面、不对话,只是偶尔用微信上的留言向我证明她仍然活着。面对这样的冷漠的态度我有些抓狂,也无法让我接受。不行我要把她从“死亡”的边缘线上给抢救回来,人工呼吸也好,高压电击也罢,总之要不择手段地把她从这种活死人的状况下救回来。往往人越是炫耀的就是他所越缺失的。而有些人越是在发表强烈的思想感受就越是要引起其他人对他的关注。因此我确信,此时的田儿与其说是一种心情上的宣泄不如说是一种寻求关怀的渴望。那么作为朋友的我更应该义不容辞地挺身而出帮她渡过难关。只不过田儿并不是这样认为的。之后的日子里我开始时刻关注她的朋友圈,并逐条留言,字里行间中无非是对她的“苦逼”境遇表现同情和理解,希望她尽快从“苦逼”的状态中走出来,不要让人认为她是个真正的“苦逼”。经过一翻不懈地努力后,田儿最终是有了生命迹象,但既不是“回光返照”也不是“起死回生”而是“炸尸”!“苦逼”愤怒了!

又一日,田儿在朋友圈里发了一张河边的照片并配发文字:那一年,独自一人在西湖边。那画面中哪有西湖的美感,分明是一个失魂落魄的人欲跳河寻短见的镜头。

我顺手留言到:你想要跳河!?

不多时,她回复我:情商的低的男子。

你天天一副要死相,为何活得如此苦逼?我回复她道。

许久,田儿直接发信息给了我:我已经忍你很久了!你太过自我自负,从来无视别人的感受,跟你在一起让我感到恶心。满口“苦逼”、“苦逼”的挂在嘴边显得粗俗又无耻。你不是想羞辱我、讽刺我吗?那么好我从此消失,我们两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

说罢她在微信上把给我拉黑了。

可能事件发生的太突然,让我一时有些不知所措。我真得没想到她会有如此强烈的反应,并能做出如此古怪的举动。是我哪里做错了?我第一反应是连忙打电话向她解释,结果发现她连带着我的电话也给屏蔽了,根本拔不通。转而用座机拔打她的手机,电话倒是通了,只是那边一直没有说话,我甚至能听到她那因生气而发出呼呼的喘息声,当我刚开口喂了一声时,田儿听出了我的声音旋即挂断了电话。

只因为微信上的一句玩笑话,便大动肝火地把我给拉黑了,甚至宣布与我绝交。我一直以为只有恋人才会分手的,而田儿用行动告诉我朋友也可以断交。在她的生活中我被彻底被“封杀”了。

伟大的朋友圈啊,现在是发挥你作用的时候了。我试图通过我们周围的朋友出面来解围。大刘、小熊哥轮番上阵替我说情,而往往从田儿那里得到回复就是:那个贱男把我给得罪了!我不想理他!即使借用朋友们的电话打给她时,一听到我的声音她便马上挂上电话。就这样整整一个秋天再到冬天我们再没有联系过。

在没有田儿的日子里,我再没有看过一场电影,泡过一次咖啡店,甚至连朋友间的牌局都少有参加。当我发现自己的生活中真正缺少了这个人的时候,才意识到田儿并不是聊胜于无的小伙伴而是不可或缺的伴侣。难道我真喜欢上她了?

“绝交”后数月的某一天,我正在办公室加班。微敞开的房门忽然闪过一个身影,我本能地抬头向门外望了一眼,田儿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她也许只是路过我的办公室,也许只是好奇地向里面看了一眼,而恰好我就在屋里,这突如其来的相遇,让大家都有些意外,又有些兴奋,四目相视,仅仅一瞬间,我们不约而同的向对方露出了一个微笑,那是情不自禁的微笑,那是包含深情的微笑,那是期待已久的微笑,那也是我看到田儿少有的微笑。真是“相逢一笑泯恩仇”,我没曾想到数月的“冷战”,就被这一个浅浅的微笑瞬间融化。之前我所试图尝试和好的各种努力居然就被这么一个简单的微笑轻易地给解决了。谈人生时,我们每个人总是标榜自己拥有海纳百川的胸禁,其实在现实生活中能让自己体内的那几条下水道通畅无阻就已经十分不容易了。而想让这一切变得简单的话那么一个微笑就足够了。

4、爽约

小熊哥和他女友历经四年里二十多个回合的分分合合,这回这哥们算是彻底把自己忽悠瘸了,准备于当年六月完婚。应小熊哥夫妇的邀请我将以伴郎的身份出席他们的婚礼,并同他们一起赴遥远的兰州完婚。作为报答或是一种激励,小熊哥答应我可以带一个女伴前往,全程费用由他来承担。听到这个消息,我不假思索地便想到了田儿。还没经得小熊哥的同意我便向田儿发出了邀请,让我意外的是她竟然愉快地接受了这份邀请。用她的意思这就当为两个人的出国提前热身一下。田儿计划途经西安时去看看兵马俑和华清池,顺便去尝尝地道的陕西凉皮与肉夹馍,当然兰州拉面、羊肉泡馍、羊肉串也是不容错过的。在她的旅行规划中俨然是一趟吃货之游。而小熊哥夫妇对我推荐的人选则表示质疑。自从上次我们的“冷战”以来,小熊哥便对田儿更不甚看好了。

小熊哥:“这么个反复无常的人,你跟她处下去有意思嘛。我是大忽悠不假,但我从不忽悠自己哥们啊。这趟也许那个“苦逼”只是想借光去西北白玩一回,铁子我说你不能让把我们两口子搭进去,为你的爱情买单啊!”

“只是去兰州又不是去欧洲,不至于像你说得那样吧,她会占这么便宜的便宜?”我对小熊哥反驳道。

“话也不能说绝了,这样吧,如果你坚持要带田儿那也行,除非她答应做你女朋友,我就同意你带她去。到时候我以嫂子的接待标准来招待她!你说好不?”小熊哥觉得先前的话说得有些过头,便对我提出了条件。

想想也对啊,毕竟孤男寡女要奔波一千多公里的路程,如果彼此关系搞不明确,对双方或是对接待方都不大方便。有些事还是在出发前明确了的好。

又是一个初夏的季节,这个一年的夏天要比去年夏天晚得许多,时不时刮风下雨,让人感到像是从春季直接进入了秋天。车子不开空调的温度刚好适宜。我拉着田儿行驶在回家的路上。刚才我约她一同出席了一个朋友茶馆的开业庆典,这是我们和好后第一次正式约会。我因开车不能饮酒,在众的起哄中田儿竟然破天荒般地替我喝光了一瓶啤酒,此刻她脸泛红润有些微醉,我给她买了杯麦旋风让她解酒,她像一个小女孩一样开心地吃着,此时她对我的那种冷漠早已不知去处,全然一副小女人的模样依偎在副驾驶座位上。

车子行驶在浑河边,这是我们第一次驾车兜风时来过的地方。我借口休息一会把车停在了河边,沉默了许久,我终于打破了僵局发问道:“我说你现在有没有男朋友啊?”

“秘密。”田儿听后有些调皮地回答道。

“我没和你开玩笑!你要还是一个人,我也是一个人,要不咱们试试在一起吧?我真得很喜欢你!”

说罢,我侧目看着身旁的田儿,她刚刚把一勺口麦旋风送入嘴中,听到我说话后,吃了一惊似地,急忙拿出含在嘴里的勺子,含着那口还没融化的冰激凌仰头笑了起来。说实话我此前还从没有见过田儿如此开心地笑过,她那笑声好像是等到了期待已久的正确答案,笑得是那么得意,那么得开心。

“我说你别光笑啊,给句话好不好?”我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田儿止住了笑声,稳定了一下情绪后道:“大家认识一年了,有半年是在吵架、在冷战,你觉得我们合适吗?”

“如你所说正是一年来有半年是在吵架、在冷战,但大家却又和好了,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你是喜欢我的,不然你早就不理我了。”我接着她的话反驳道。

此言一出,田儿沉默了。此时,再这么争辩下去已毫无意义。瞬间我不知哪来的勇气,转身向田儿的脸颊吻了过去。田儿对我这“突然袭击”不知所措,忙一只手护住自己的嘴,但为时以晚,我那如狂风暴雨般的吻一遍遍地落在田儿的脸蛋上,嘴唇上,耳朵上,脖胫上,耳边只传来田儿一遍遍地重复:“别这样,我要生气了!我要生气了!”但这并没有让我停止我的攻势,而她也真得没有生气。此刻我可以零距离贪婪地吸着她身上的香水味,把那香味吸入我的肺中,流入我的血液,刺激我的神经,并彻底将它融化。

突然间,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响了起。为什么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刻来电话呢?就在我愣神的功夫,田儿不知从哪翻出了电话,并接通了。

“妈!”田儿一张口便说到,瞬间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认为接下来田儿一定会对着电话那头大声哭喊道:“妈,快来救我啊!有人要强奸我!”

可是接下来我却听到她说:“我在路上呢,有朋友送我,一会就到家了。”田儿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平静地对电话那头说到。在这个电话面前又让我显得有些无地自容,如同一个小偷在行窃中被人逮了个正着一样。还在我发愣时,田儿借势坐直了身体,整理了一下被揉乱的头发,看到她那副样子,我顿时也冷静了下来,我顺势用手抚摸着她的头,对刚才太过鲁莽的行为表示歉意。田儿则一言不发地看着车外,任凭我的抚摸,过了好久她对我说道:“要么把我在这放下来,我自己回家,要么现在开车送我回家。”说着便去拉车门,但车门已被我锁上了,她无计可施,回过身来有些气急败坏地对我说道:“我要回家!就是现在!”

“那你到底同不同意啊?”我仍急切于知道她的态度。

“没什么可说的。”田儿再次恢复她那冰冷的态度。

“如果我们现在能确定关系的话,那么兰州一行也能方便小熊哥他们的安排,周围的朋友都很看好我们俩,都已经一年了,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不要再像小孩子一样面对感情躲躲藏藏的了。”我软硬兼施地对田儿喋喋不休起来。

也许是刚才我的冲动吓到了她,无论我对她说什么,她只是嚷着:“我要回家,我不听,我不听,我现在就要回家。”

没有办法,这样僵持下去对大家都不好,我只好启动车子送她回家。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再也没有主动联系过田儿。她倒是给我发过几条信息,都是新发现一间咖啡馆之类的话,我知道她是想让我约她,但我却一条都没有回。

直到有一天,我再次收到田儿的信息:我刚经过你的办公室门口。

呵呵,我心想到这回难不成换成她来巴结我来了?还没等我回复,第二条信息便到了:你在办公室吗?

我回复:没在。

我确实没在办公室,因为我刚刚坐上即将飞往兰州的航班上。

5、绝决

我确实不能让小熊哥夫妇为我的爱情买单。即使是我自己也不愿为份琢磨不定的爱情来买单。我用我的行动向田儿表现出了我的坚决。不确定我们之间关系,我是决不会同你出行的。于是,在前往兰州之前我连声招呼都没打便直接走了。

我一个人转了两次航班,折腾了近10个小时的路程,在婚礼前一天抵达了兰州。而后的一切程序都顺利圆满的进行了,婚礼当天小熊哥自然风光无限,熊嫂一脸的幸福婚。那哥们乐得嘴都快到后脑勺了,那双小眼睛早已消失在他那张大脸上了。婚礼忙完后,小熊哥两口子带我去看黄河,算是来兰州的特色观光吧。都说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黄河不死心。看着脚下泛浑的黄河水,让我想到远在家乡的那条浑河还算得上清澈。一想到浑水便想到了田儿,我的心情如同许仙站在西湖边上的思念白娘子一样,而看着眼前的滚滚黄河水我告诉自己此刻是该死心了。

从兰州回程途中我途经西安,把兵马俑、华清池、古城墙转了个一通,在回民街把能放嘴里的食品都尝了一遍,只是想此行充实些,让旅途的愉快不去冲淡我对田儿的思念与愧疚,最后当我打着饱嗝准备返程时还是没忘给她带上一份礼物。当我再次出现在田儿面前时,告诉她我刚刚结束西北之行,并送上我给带回那份礼物时,我不清楚那一刻她怎么样的心理。礼节性的道谢后,田儿依然是那副冷漠神情对待我,虽然已经入夏,可我还是感到阵阵的凉意向我袭来。

转眼又是一个夏天的来临,我没有再去联系田儿也没能等来田儿对我的任何联络。而这时我迎来了一纸调令——被单位派往辽西农村扶贫帮困,为期一年。当我决定在临行前向田儿告别时却意外地发现她再次把我微信、QQ、手机全部拉黑了。军令如山,出发时间已经到,已经来不及告别了,更没有时间去解释,我只能便扛着行李远赴他乡。

时间一晃便是小半年过去了。在乡下,我已完全适应了这里的一切,工作很轻闲,生活节奏也很慢,田原生活让我暂别都市的喧嚣,让自己沉静下来好好梳理一下思绪。在这里我养成了写日记、慢跑步的习惯。有时望着远方的青山我会想到家乡的亲人,小伙伴,当然还有田儿。感谢网络时代的到来,即使在这个经济条件相对落后的小山村里,网络还是连了进来,平时我可以通过网络和家乡的亲友交流以平我的思乡之情。小熊哥打电话告诉我熊嫂已经怀孕了,等我回家时他就抱儿子了。大刘在微信上告诉我,在我下乡后不久,田儿便一个人去泰国旅游了,随后他转发了她的几张照片给我。那是田儿站在吴哥窟前摆拍了一组写真。照片上她身着那件红色连衣裙,如同南亚雨林中的一团火焰,与那古老的石塔相应,分外鲜明,犹如古墓魅影一般令人着迷。看过照片后,我告诉大刘,那是吴哥窟在柬埔寨不在泰国。大刘很不解地问道一个女孩子家怎么会去那兔子不拉屎的地方去旅游呢。

此刻我无言以对,忽地想到曾对田儿说过那句话:两个人要想结婚就要一去旅游。

想到这里,我铺开信纸写到:

“田儿:你好。见字如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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