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来到比武场,正是艳阳高照的时候,隋云一袭红裙倒是更显华丽了。
两人面对面站定,长街调笑道:“小姑娘穿得倒是好看,外人还真不知道你是出来打架的还是来春游的。”隋云右脚向前,做势欲扑,口中喝道:“泼道废话真多,看打。”
却看长街不慌不忙退后一步,依旧几颗豆子往地上一掷,青烟过后,4名身强体壮的金甲卫士已经是战立在长街身前,明晃晃的铠甲和大刀在阳光照耀下泛出金光。
隋云一声轻笑,“贼道士你技穷了啊,又是这老一套,看我破你卫士。”说着右手平摊于口前,随之一口清气冲着长街呼出,手上便飞出一抹红光。
待近至长街身前时,却散成了一片焰云往他头上笼去,长街手上掐诀不断,口中低吟:“天有金木水火土,五行轮转皆不休,金水转。”只见金甲武士身上齐齐泛起幽青光芒,手上武器也成了碧青弓箭,长街手往前一指,几名武士好像接受了命令,双手往前一推,一层水蓝色的屏障挡在了火焰之前。
不过火势凶猛,哪怕有屏障阻挡,依旧有两名武士化作青烟消失不见,长街却不管,对着隋云又是一指,一名青甲武士化作幽光进入另一名武士手中化作一支蓝箭,对着隋云射了出去。
隋云身在空中,连忙侧翻闪躲,终于在间不容发之际闪躲开来,只是长裙终究被箭尾带出一条划痕。
长街捋了捋下颌的短髯,嘴角忍不住高高翘起,开口笑道:“哎呀,小妹妹没事吧,都怪我没掌握好力道,却是差点伤了你,要不你还是回去好好学学武功再出来吧。”
隋云眼神一厉,“该死的老道士,叽叽歪歪个不停,既然你如此说,那就别怪我了。”只看隋云站直身形,双手交叉做拈花状,依旧高高跃起,不过这次整个人红光大放。
长街见此微有疑虑,单手一招,最后一个武士也化作青光飞到他手里,转手化作长箭飞掷出去,却在隋云身前触及一片火红屏障化为乌有。
隋云对外界一切不管不顾,双手一展,厉声一句:“凤凰展翅。”身后隐隐出现一个凤凰虚影,将整片天空照得火红。
正此大变之时,后宅藏宝阁,一鸣放置三生镜处,整个空间波动不止,却又因为隋云大招而无人得知,所幸没一会儿波动就停止下来,三生镜依旧挂在那里,熠熠生辉。
此时隋云做法完毕,双手往前一挥,凤凰之影径直朝着长街扑过去。长街看着满眼的红光,口中喃喃:“妈的,这次玩大发了。”
火焰淹没了长街所在,隋云气喘吁吁地看着。火焰慢慢消失,演武场平整的空地上,留下了一个大坑,坑低还有一点零星衣物在慢慢燃烧。
隋云见此,面色不由一变,转过头低声说到:“这可不怪我,是你逼我的。”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传来:“不怪你,那还怪我咯?”隋云连忙转头看去,头上发簪却被顺势取下,一头秀发就这么披散下来。
却是长街只穿着一条亵裤大大咧咧站在比武台上,颇玩味地把玩着手里的长簪,似嘲似讽地说道:“小头年龄不大,脾气倒还不小,若不是道爷我还有两手压箱底的活儿,还真被你给生吃了。”
隋云杏眼圆睁:“不是你嘴毒我会这样吗?”不过话还没说完,肩头就被一鸣按住。一鸣微微对长街一礼:“道长果然神人,连失传多年的金蝉脱壳之法也有习得,一鸣在此多谢道长手下留情了,至于这榜,我就放心交与道长了。”
长街上下看了看一鸣说道:“呵,好说好说,不用谢,若不是你在一旁看着,我自不会留手的。”
隋云又要发飙,不过长街却转头对隋云说道:“不过小丫头的本事还是不错的,揭榜就别想了,不如我雇你同行吧,至于佣金嘛。”他反手将发簪钉在隋云身前的地板上,“就用这长簪吧。”说罢转身离去。
“我接。”隋云咬咬牙道。
一鸣看了看隋云,想说什么,却终究叹了口气,倒是转头对长街说道:“不知道长欲往何处?”
长街说道:“废话,当然是去买衣服啊,否则穿这样过去笑死人家啊。”一鸣被如此一噎,却是无话可说了。
“好了,给我们把干粮马匹备好,我明天来取便是。”说完人已不见踪影。
翌日清晨,长街一身素白长袍站在客栈门口,一鸣看到眼前一亮,稍稍一礼:“道长果然一身仙家气派啊,就着一身寻常衣物也显得不似凡间人啊。”
长街拉扯着衣服,口中骂咧不止:“这什么破衣服,比我原来的差远了,穿起来浑身不舒服。”
胖达在旁边阴阴地说道:“呵呵,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白白糟蹋了这身好衣服。”长街却是不理他,只是口里说道:“还好了,总不比有些人白糟蹋了一身好肉。”胖达欲要反声相抗,却被一鸣死死压住。
隋云却已经翻身上马,口中轻呵:“还拖拖拉拉地干嘛,出发了啊。”
长街看了她一眼,“慌什么慌,此去自然是要准备东西的。”说罢指着街角转过来的一挑担小厮说道:“喏,这不是来了。”
远处一小厮看到主顾手指,连忙快走几步,“道长,你的棉大衣到了。”长街看了看东西,点点头,“去吧,找我们一鸣大掌柜结款。”自己却把衣服绑在了马背上。两人两马就这么朝着奇思域出发了。
胖达走到一鸣身边,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忍不住问道:“你就放心他们两去?”一鸣收回放在长街身上的目光,回头说道:“自是不可能的。”却不再详说,转身朝客栈走去。
待两人出了城,到了林间的小路上,隋云终究忍不住问道:“嘿,那衣服用来干嘛的啊。”长街斜瞄她一眼:“莫不真是头发长见识短?衣服当然是用来穿的啊,若不是我说带你的,真想把你丢在这儿算了。”
隋云不由一气,却在草丛里,突然跳出来一人,“此山是我开。”话音未落,隋云就是一把细沙扔了过去。那人捂脸倒地。
“这么大火气?虽不至死,毁容却是难免的。”
隋云哼声到:“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却突然补了一句,“阿板哥除外。”说罢拍马往前跑去。
长街看了看依旧痛得满地打滚的那人一眼,摇了摇头,冲着隋云追了过去。
两人一路奔波,几天之后,终于是进入了奇思域的地界不过还没到地头,瑟瑟的寒风就让两人难以忍受,早先购置的大衣已经穿在了身上。
隋云紧了紧雪白的长袍,对长街说道:“你以前来过这儿吗?为什么这么熟悉,居然还会提前准备了衣物。”
长街却不回话,只是突然勒住了马,前面一个界碑伫立在山脚,隋云顿感奇怪,走近一看,奇思域三个红色大字赫然醒目。隋云心喜,正欲策马进去。长街一把拉住她马上的缰绳,隋云嗔道:“你这人,什么意思?一路紧赶慢赶,到了门口,还怕了么?”
长街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脸,严肃地说道:“小丫头,你是不知道这奇思域里人物的厉害吧。看到前面那座山了吗?”隋云看向长街左手食指所指之处,一座雪白山峰直插云霄,如一把利刃竖立在天地间。
长街指着那山继续说道:“那叫小刀峰,山的主人名唤凉粉小刀,其使的飞刀暗器快如疾风,刀刀致命,杀人不见血。他与冰魔是至交好友,共同居住在这奇思域里。我们此去第一站就在他这里,当然如果能避开那自然是极好的,所以行事更要谨慎些。”
隋云看见长街突然认真的样子,嘲笑道:“泼道竟是胆小鬼。”长街却肃声说道:“道爷我岂是贪生怕死之辈,只不过能避过那凉粉小刀,也好剩些力气对付冰魔,也能早日让你喝到我和拓桑的喜酒啊!啧啧啧,小丫头,就是没见识,跟紧我,别乱说话。”
听到拓桑两字,隋云心里泛起一阵空虚,也不知阿板哥现在怎么样了?此刻她也没了心思和老道斗嘴,只默默地跟在长街身后走进了奇思域。
两人行过一段路程,便走进了小刀峰,山上是白茫茫的一片,座下的马蹄走过,在白雪上留下一个个清晰的脚印。如此美景,两人却无心观看,均绷紧了神经,警觉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行至半山四周白寂,除了偶有疾风刮过外再没有什么异常,隋云慢慢松懈下来,正想活动一下身体,忽听得长街低唤一声小心。一道亮光朝其右肩袭来,隋云右肩猛地向后一侧,躲了过去,只是衣服破了一道口子。长街见状,左手手握七八颗豆朝地上掷去,说时迟那时快,豆至半空,竟被道道亮光劈成两半。长街愣了一秒,正欲再次掷豆,左肩却被亮光击中,一把三寸长的小刀插在他的肩贞处,撒出的豆亦被劈成两半。他跳下马,躲到一旁,握着刀把将刀拔了出来,刀把上刻着伤心小刀四个字。长街撒上随身携带的金疮药,血很快止住了。
隋云凌空跃起,双手交叉胸前唤出了火凤凰,火凤凰朝着飞刀的方向飞去,正是施法之时,顾不得闪躲,却让右肩和右腿均被飞刀刺中,从半空中坠到地上。另一边的长街被道道亮光围住,左右闪躲,白色的长袍被划得破烂不堪,长街见隋云坠地,使了个金蝉脱壳之术闪到她的身边,抱起隋云欲逃,却被困仙绳缚住了手脚,动弹不得。
此时,一个身着玫红色长袍的男子从空中降下,站在两人面前。此人披着一头金色卷发,目露凶光,下巴上扬,一副唯我独尊的模样,不用说便知其是凉粉小刀。其右手手背有一块红色的烧伤处,想必便是隋云的凤凰火所伤。
凉粉小刀左手拂过烧伤,看着眼前落魄的长街和隋云,突然大笑道:“这女子倒有几分姿色,想来在床上也是极其能耐的,不过这男的却没什么用,看来只能送给我家阿黄了。”说罢一阵风起,三人便不见了踪影。
远处一人畏畏缩缩将一切看在眼底,紧了紧拳头,下定了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