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话文里的大师,冷眼旁观的笔法,触之所及散发出的震慑力……”余华的文字被人高度肯定,可在这里我都没看到。
在这里我所看到的不过是一个有点傻里傻气,有点可怜,老实巴交的许三观。许三观好像就是余华,余华就是那个傻里傻气的许三观,他说话直来直去,他的家人说话直来直去,所有人说话都直来直去。
他把故事情节全交给了人物对话,他让自己的人物充分发生反应,它把许三观一家人写得思维怪异,偏偏又情真意切,让你在这世上寻找这样一个人,你又找不到,文学人物没有发生在现实里,文学人物只是把某一些现实人物的特点扩展开了。
余华总是让许三观说一些明知故问傻傻的话,好像一个孩子。他从胜利饭店讲到桌子椅子,从桌子椅子讲到玻璃窗户,从玻璃窗户讲到外面的大街,从外面的大街讲到了街上的人,从街上的人讲到了他喜欢的女人,从他喜欢的女人讲到他如何追求这个女人,从如何追这个女人讲到他们的以后……
他好像在教别人写小说,其实是他自己对人物对话的摸索,他让他的人物对话来来回回,兜兜转转,迂回向前,让他的人物变得冷漠,又变得奋不顾身。他们并不都是冷漠的,他们偶尔冷漠,偶尔善良,偶尔可怜,他写了人性,这只是万千平常人的缩影,这才是人性,这才是余华,这才是文学。
可能是作者故意营造人物角色这种直白的说话方式,反而让我觉得对话略显幼稚,好像有点敷衍,但并不影响总体效果,就像我一直感觉余华是个温柔的人,写出温柔而令人动容的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