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邢红霞
当在《散文城》编辑群看到这个消息时,我被惊到了。那一瞬间,只觉得自己的心倏地下沉,像坐在失重的电梯上。当我从卧室移步客厅时,先生看出了我的异样,问我怎么了,我没有回答,只是在沙发上呆坐了半天。
天命了,一直在劝慰自已试着接受身边人的渐次离去。但真的听到或看到,心里还是一阵阵的难过,为生命的无常。可是,这是一个刚过不惑的生命啊!这个年龄段,刚品味出了人生的况味,本可以结出累累硕果的。况且,她在写作上那么有灵性。
她叫丁伟霞,邯郸市永年区人,河北采风学会邯郸分会会员。
想来,我与伟霞仅有两次会面。初次相见,是在去年的一次散文沙龙上。那天,参加的人不是太多。我注意到,多了几张陌生的面孔。经介绍,我们才知道是永年区的几位文学爱好者。在那次沙龙上,一位瘦削得近乎有点孱弱的作者读了她的散文,当时的感觉是,虽为初学,却有几份功底。想起我自己,初入沙龙门槛时,文章七零八落,拿不成个儿。显然,她比当初的我强很多。在大家点评她的作品时,她一副小学生的模样。在会后闲聊时,我还获知了一个重要信息:她是我的校友,只不过她比我晚了好几届。这层关系一下子拉近了我们之间的距离。记得当时,她还给了我一份她的纸质散文,请我指导。我记住了她的名字——丁伟霞。
第二次,是在邯郸市图书馆的负一层多功能厅里。当时,一位知名人士的作品朗诵会在此举行。当我在众多的人影中寻觅一位已约好的文友时,蓦得从前座转过一张笑脸,是伟霞。现在想来,我们当时肯定是潦草地打过招呼的。
之后,虽无见面,但从《在场》和《散文城》的公众号不断读到她的文章。“灵性”就是在这时候我给她擅自贴上的标签。她的文章布满奇思妙语,语言幽默风趣,让人忍俊不禁。特别是那篇《吃嘴精OR美食达人》,文章通过从小时的“吃嘴精”演变成如今的“美食达人”,反映了社会的步,时代的变迁,乃至观念的变化,可谓管中窥豹、以小见大。知名作家崔东汇评论此文:“没有生活阅历,是写不出如此饱满的文字的。此篇文字好。”确实,对于一位刚刚接触散文的写作者,文章能写到这个火候,实不简单。看她那幅孱弱的身板儿,你很难和她的文章联系起来。莫不是,她一敲击键盘,就会从单薄的躯体里爆发出一种神奇的力量?
她文章末尾附着的,一直是那张大半身,穿着白底黑点儿上衣的照片,大约是因为使用次数过多,照片已有点模糊不清了。我猜度,他是那种生活简单而不失情趣,性格朴实而坚守底线的人。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人,却在这个疫后即将恢复平静的夏日,以匍匐于车轮的方式离开了她白发的双亲,离开了她尚未成年的儿女,离开了她任意吞吐、随意泼墨的生活。我知道,她一定很不甘,很不愿。从此,世间少了一位才女,而天堂多了一位天使。伟霞,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