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梦者 | 顾浙:老人

街道熙熙攘攘,这早已被过往的车压出疮痍的水泥路上,造梦者与朋友悠然地走着。

我并无兴味,我只是来这里休憩。

我厌烦了与人交往,也厌烦了得到后的失去。活着的R,死去的秀。

于是偶然找一个梦,看看街道与烟火气。

她百无聊赖走着,忽然传来模糊的声音,仔细一听,是后面正走来的一个小男孩。

男孩大约五六岁,背着蓝色的书包,鼓囊囊的颇为吃力,大概是因为梦境的缘故吧,声音时强时弱,断断续续。

“……短发……六十七岁……白色上衣,黑……儿童滑板车……找到请联系1357……”

造梦者诧异,放缓了脚步看着小男孩。

小男孩有着圆嘟嘟的小脸,黑亮的眼眸,软软的头发显得尤为可爱,可神情却坚定而严肃,盯着地面,微蹙着短眉,声音稚嫩却不停歇。

街道上其他的人却如同听不见,连她朋友也觉得她奇怪,无故放慢了脚步。

她只好歉意地笑笑,余光瞥见男孩正进了路边的家。

回过头没走多久,正看见前面电线杆下有个老人正在问路,花白的头发,穿着白色的衬衫,手边扶着一辆小小的儿童滑板车,口齿不清地认真描述着。

梦境就是她情绪的一部分,身为食梦者的我,明显感觉到她的激动。

她不顾身边的朋友就跑上前去。

带着老人来到刚才小男孩进去的房子门口,老人显得很开心,嗤嗤地笑着,又自己拭去嘴角的涎沫。

听到声音,一个穿着红衣服的三四岁小女孩赤着脚噔噔噔地跑出来,小手小脚短短的,看到老人高兴地手舞足蹈,又噔噔噔地跑回去,嘴里喊到:“姐姐姐姐快进来,我去叫哥哥……哥哥,爷爷回来了……”

她在门口站了一会,又想了想,就小心翼翼地脱了鞋放在门口,走了进去。

客厅空空的,摆着旧式的桌椅,几个玩具洒落在地上,旁边还有一双可爱的小拖鞋。

不一会小女孩又蹦蹦跳跳地跑出来,对她和她身后的老人说:“哥哥一会就出来,爷爷爷爷你去哪了?”

她似乎忽然有些恐慌见男孩,勉强笑了笑,转身要走。

走到鞋架上,却发现鞋子被一条粗粗的铁链与其他鞋子穿了起来,上了锁。

“爷爷爷爷,你快给姐姐打开,那是姐姐的鞋子,不是我们的。”小女孩跟出来看到锁链,瞪圆了眼睛焦急地对老人说道。

老人听了,一边不情愿地嘟囔着,一边掏出锁匙,打了开来。

她在一旁尴尬,取过鞋子胡乱一套就飞快地出去了。

带上了门,她站在门口低垂着头,悲伤的情绪,弥天漫地。

不知你们是否有这样的感受,梦境里的人你或许不认识,可你却真切地知道这个人在你的梦境里有着怎样的背景。

于是我轻覆上她肩膀,与她分享她此刻的心情。

没有父母,痴呆的爷爷,更年幼的妹妹,对小男孩的悲悯,让不知身处梦境的她几乎要落泪。

“爷爷,你不要再走丢了,我们会担心的。”

故作沉稳的声音。

梦境黯沉下来。

我取下哀牙,偷走了她的梦。

她颤抖的睫毛上似乎有湿气。

而我喜欢这个梦境。

我是久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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