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年13:花烬繁

花烬,灯芯结花,民俗中有欲报喜兆之意。

图片发自简书App

—1—

初识花烬,她还是个活泼的小姑娘,扎着两个羊角辫整日在集市上乱窜,谁也管不住。经常见她家小丫鬟愁眉苦脸地跟在她身后或是满头大汗地追着她跑。

小丫头调皮,却心善,时常买些食物送给街角的乞丐,或是维护被欺负的小孩子。那天小七被大孩子欺负打伤,花烬急急忙忙地跑到医馆去请大夫。

柜台前不见大夫,却只见一个身形清瘦的少年,低眉执书,神情认真。花烬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前打扰,少年却先发现了她,绽开一个温润的笑颜,“小丫头,你有什么事吗?”

少年的眉眼像被玉色浸染,泛着融融的暖意。花烬忽然想起《诗经》中的一句话:“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回过神来想起事情来,急急忙忙地又和他说了一遍,还颇为气愤地谴责了那些熊孩子,少年被她气呼呼的样子逗笑了,“这样啊,确实可恨,我跟你去看看那个被欺负孩子吧。”

花烬有些怀疑地打量着看起来年纪并不大的少年,“你会医术吗?洛大夫呢?”少年提起医箱,仔细地把门锁好,“洛大夫是我爹啊,他上山采药去了,没有一时半会儿会不来,我从小跟在他身边,耳濡目染自然也会些医术。”

“那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我一般在后院读书,你一个小丫头,老往医馆跑干什么?”花烬撇撇嘴,莫名不想让他知道自己是因为调皮总弄得满身是伤,“帮我娘抓药……”

两人边聊边走,很快到了地方,小七很乖地呆在原地没有动,少年耐心又细致地给小七处理包扎伤口,手法轻柔。包扎好后少年嘱咐了小孩几句,正要走,花烬叫住他,给他钱他却不肯收。

“你要真谢谢我改天给我带点桂花糕来好了,花家坊的糕点可是有名呢。”花烬呆了呆,“你怎么知道我是花家坊的?”少年笑着捏了捏花烬尚有婴儿肥的脸颊,“花家的小公主花烬吗,谁不知道呢?”花烬的脸一下子红了。

—2—

第二天花烬偷偷打包了家里最贵的一份糕点溜到医馆,洛大夫抬头见是她,笑道:“阿晞说你今天会来找他我还不信,没想到真来了,阿晞在后院里看书呢,你从那边进去,对,就是那边。”

花烬低头掩饰脸颊的绯红,小跑着过去了。后院很是宽敞,很大一部分晒了各种各样的药材,院子中央一棵很大的银杏树,金黄灿烂,少年在树下摆了个藤椅,悠闲地躺着,一本《孟子》反面朝上地阖在脸上。

花烬无语,忽然兴起了捉弄的心思,轻手轻脚地走近,猛然把书抽走大叫一声,少年像是当真吓了一跳,身形晃了晃差点从藤椅上摔了下来。看见花烬也不惊讶,一边揉头一边埋怨道,“真是魔音贯耳啊,小丫头你要是总这么吓我,把我吓出个好歹来怎么办……”

花烬拿着书洋洋得意,“还骗洛大夫是在看书,根本就是在睡觉嘛,我就吓你,你还能叫我负责不成?”

“……啊!你凑这么近干什么?!”

洛晞狡黠地笑道,“也吓吓你啊。”好整以暇地躺回藤椅“其实你要负责也不是不可以啊…” 笑。

花烬觉得自己的脸一定又红了……

少年悠闲地吃着糕点,花烬侧头看着他,“喂,你到现在还没和我说你叫什么名字?”“我叫洛晞啊。”“晨曦的曦吗?”“不是,太阳加希望的希。”花烬在手上比划了一下,心里念了两遍,“洛晞,洛晞……”

—3—

花烬后来就三天两头地往医馆跑,有时候帮忙晒晒药材,有时候和洛晞一起看书,有时候聊聊天,有时候什么话也不说,一起静静地坐在银杏树下看远方的天空。花烬觉得很温暖。

小丫头一天天长大,眉目出落得愈发好看,身形也愈发窈窕。陆陆续续开始有人上门提亲,花家父母疼爱女儿,一律以花烬还小回绝了,却不知花烬心里早已住了一个少年。

随着年龄的增长,花烬似乎收敛了性子,也会静静地坐一上午绣一朵芍药,也会开始学着挽漂亮的发髻,开始学会描淡淡的柳烟眉,点精致的绛唇。

依旧不时去医馆,洛晞却好像没察觉她的变化,依旧像以前一样揉揉她的头发,花烬觉得他一直把自己当长不大的小丫头。虽然也没什么不好,但是,花烬转头看身旁少年俊逸的侧脸,谁会喜欢小丫头呢?会不会忽然有一个姑娘出现,抢走了他的喜欢?花烬决定告白。

—4—

“阿烬?”“嗯?”“在想什么?”“没什么啊……”慌张的声线泄露了心事,洛晞笑笑没有点破。“我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你要照顾好自己。”花烬呆了一呆,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哭出来了,“不许走!”洛晞无奈笑道:“又不是不回来了,只是去赴考而已。”顿了一顿,“我若不金榜题名,怎许阿烬十里红妆呢?”“啊?”

花烬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反应不过来,迷迷瞪瞪的样子让洛晞忍俊不禁,蹂躏了一下花烬的长发,“在我身边这么久没看出来吗?”………故作伤心模样,“难道阿烬不心悦我吗?”“啊啊,不是。”“那就是喜欢了。”洛晞笑着捏了捏花烬的脸颊,“等我回来娶你啊。”

花烬觉得自己这辈子的智商碰到洛晞就全没了,在他面前总是表现地特别蠢。但是只要和他在一起,蠢一辈子也没关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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