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墙板 上下翻
“打墙板、上下翻”,这是我们村子里人经常说的一句话,这句话的本意说的是筑墙的营生,又是一个比喻,意思是说话要从正反两个方面考虑,要站在他人的角度想一想。在偏远的山村,用土打墙盖的房子至今还随处可见。土打墙书面语叫做“干打垒”,这种筑墙的方法始于何时,一时难以考证,不过至少在商周以前就有了。古文里就有“敷乐举于版筑之间”的话。
打墙必须得用好的泥土,红胶泥和白胶泥最好,黑胶泥次之。还有一种类似胶泥的鸡粪泥,遇到水潮湿的时候看上去很有粘性,一旦干燥了,就结成玉米粒大小的颗粒,像碎碎的鸡粪,彼此不粘连,形成许多空隙,这种泥打墙抹泥巴都不行。
打墙需要一副椽板,包括“墙槽椽”和“墙眉子”两部分。墙眉子是由七八根一丈多长的笔直的椽子绑成一个像木筏子一样的板,打墙的时候堵两头的土,打第一堵墙的时候需要两个墙眉子,如果是靠着旧墙打新墙,就只用一个墙眉子。墙槽椽就是单独的八根笔直的长椽。打墙时,把墙眉子成直线竖着立正栽好,拿两根槽椽放在平好的地基上,由于两头有墙眉子撑着,就形成一个长方形的槽,这两根槽椽用指头粗细的麻绳绑好,绑槽椽的绳子叫“墙眉绳子”。把潮湿的胶泥填入槽内,踩结实,然后由两人拿木头榔锤或石头锤子一点一点捣结实,然后再上一根椽,方法如前。等到每边四根椽全部上完了,就开始卸最下面的那一根,解开捆绑的绳扣,把椽子取下来,墙眉绳子还在墙里面,使劲抽出,搭在上面把卸下的那两根椽子再放到上面,捆绑好,填土,夯实。就这样,两边的四根椽来回顶替,墙就越来越高了。直到所需要的高度。
打好一堵,用锹把墙壁表面铲平,泼上水,再用锹背一点一点的拍得光光的。光是相对的,其实拍光的墙壁上留有明显的痕迹。这道工序方言叫“钢墙”(钢读作gang去声)。钢墙也有老把式,他钢出的墙壁不仅光滑结实,而且还有很规则的钢痕,多少年风吹雨打过,墙壁依然光滑,钢痕仍旧明显。
土打墙盖的房子虽然显得笨拙,古老落后,墙壁有二三尺厚,棱角也不整齐,但这种房子冬暖夏凉。与窑洞有相同之处。人居住其间,睡的又是土炕,吸纳着泥土的气息,与自然亲近,身体便没有这样那样奇奇怪怪的病。现代居室豪华了,一尘不染,却使人烦躁,焦虑,百病丛生。
冬天,在老土屋里,坐在暖烘烘的炕上,炕边烧着热烘烘的火炉,燃料是木柴或者牛羊马粪,把地打扫干净,洒上水,满屋子弥漫着泥土的腥味和淡淡的柴草粪的烟味,三两知己,烫一壶老酒,就一碟蔓菁萝卜腌成的咸菜,女人再给炒两个鸡蛋,拉话拉到满天星斗,三参西平。推门出来,凉风扑面,充满每一片肺叶。若遇下雪,踏雪归去,那是怎样的情调?怎样的感受?
《木石村庄》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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