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饭饱之后,我们三人互相搀扶踉跄着走出饭馆。穿梭在嘈杂拥挤的夜市街上,前面的车灯和霓虹招牌闪烁的彩光让我本就醉酒的大脑更加眩晕,我机械的抓着前面人的肩膀惯性的向前走着。
不知走了多久,喧闹声逐渐消失耳后。我们来到县城边缘的石桥上,夏夜的凉风裹挟着小县人民白天蒸发的汗水迎面拂来。
靠着石栏我们瘫坐在一起,和以往无数个寂寥的黑夜与无数次醉酒一样,又开始了男人们老生常谈的话题。
先是感慨自己苦逼颓废的人生,尽管我们的人生才开始,但也要矫情的好似我们都站在坟墓的入口了,只要上帝发句话我们就会跳跃着扎进去。
又抱怨着我们二十多年生命长度里,从胚胎算起到现在有谁对不起我们,想来想去是我们胚胎形成太晚了。如果我们生在改革开放初期,社会财富刚重新分配的阶段那他妈我们现在就不是吃夜市躺石桥了,可能该在总统套房里和名模们做着不可描述的事情了。毕竟猪站在风口上也能飞起来啊!
在一个接一个白痴话题结束后,又开始了男人们更热衷的话题,那就是女人。
我无数次惊叹,我与他俩人光屁股一起长大。他们交往过的女人甚至意淫的女人我都知道,但这乏善可陈的女人却让他们一次又一次兴奋的聊起,不断的冒出新剧情魔幻着现实的屌丝生活。
每当这时候我便默默抽出烟歪向一边,不在与他们言语。是我没有可以和他们一起讨论的女生吗?不,不是。是我不想现实的意淫夸大,打乱我脑海里那个经管模糊但最真实纯粹的她。
现实之所以是现实,就是因为它平淡真实。一旦你想把现实的情感过往说给别人听你就会不自觉的脑补和戏化剧情,一次次的添加一次次的夸大,经管会让你的回忆听起来更美好却失了该有的味道。
半眯着眼吸着干涩微辣的劣质烟草,吐出来烟雾穿梭在我过眉的发梢间。脑中无数个半透明半空白模糊画面,交错着涌上来。有的交织形成长短不一的片段,有的任是独个单一画面。
我歪坐在教室后排一角,教室里充满了喧闹嘈杂的声音仔细去听却又什么也听不到。这时一个身材单挑穿着肥大运动裤帆布鞋的女生,不知从远还是近的什么方向走到我前面坐下。齐耳的短发上上夹着一个淡绿色发卡,这个发卡的质感都很清晰的映在我的大脑里,我却怎么也想不起她的侧脸。
暖色调的阳光透过水池旁竹叶的间隙,穿过玻璃洒在了她的身上。周遭一片金黄,她的轮廓的线条变得那样美那般柔和。
忽然她回过头张了张嘴着嘴对我说了什么,我却一句也听不清。但她笑了,真的真的笑了。眸子里的泉依旧那样清澈见底不落一点灰尘杂质,脸蛋上轻泛的红晕映着窗外投射的金色光好美好美啊!
脑中的画面一转,我俩站在教室走廊上。外面下着淅淅沥沥的雨,几个小小的人儿打着灰色的伞静静的来往在校园里。你呆呆的望着远方,或者眺望过围墙眺望过栗树林更远的远方,一陈风吹来几丝雨凉了你我的面。你又转过头看着我,但我觉得你看远方时很近,你看我时很远!
无论是眉眼口鼻还是她脸上颤动的汗毛我都看的清,但醉酒的大脑就是无法将它们整合一起形成具象的熟悉脸庞。
但想想这样最好,连模糊虚幻的她在我心里都这样美好,又何必在给她配上俗套的剧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