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11月9日,我坐上了广州—胡志明市—悉尼的航班飞往澳大利亚,正式开启为期一年的间隔年生活。
将要奔三,不算青葱的年纪,甚至已经坐上了青春的尾巴。身边同学朋友早已过上按部就班的生活,即便当初曾被我仰望过一心追梦的那个白衣少年,业已褪掉梦的长袍,收心成家。可唯独自己,谁也不爱,谁也不念,仍一心执拗去过想要的生活。
天真的以为,走过足够多的路,看过足够多的风景,总会有一个瞬间,终让我生出归属感,不再漂泊,不再流浪,不再到处扑腾,不再惶惶不可终日,不再深夜难眠怕孤独......而是享受日常,哪怕做一个平凡妇人也心安不惧。
我的心声
曾颓丧许久。工作不开心,生活不开心,感情也一塌糊涂。一度觉得活着毫无意义,人生毫无意义,生命毫无意义......我渴望释放,渴望精彩,渴望另一种不一样的人生体验,渴望逃离,渴望出走。
即便年轻不再,即便哪天回国时又有新的烦恼、新的迷茫,我还是坚定了出走的决心。在青春将逝的当口,我仍想抽出所剩不多的青春尾巴,去赌一赌,去跟随心,看看会否终于找到心中一直持续追寻的某样东西。虽然那个当下,我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但就是一直在寻找。
“在年轻的时候多经历些困苦,年长才能更好的度过这一生吧。”我总是喜欢说这句话,我还年轻,我想要活的热烈些。
曾深受凯鲁亚克、梭罗和切·格瓦拉影响的我,那颗渴望在路上的心,更是随便一张图一行文字,就能把我撩拨的即刻就想出发。
“须知参差多态,乃生活本源。”哲学家罗素的这句话,一直被我认为是对待生活和漫漫人生的至高境界,我也时常这样勉励督导自己。还曾写文吐露心声:我就要,参差多态的生活。
总想活的赤城单纯,热烈勇敢。任世界纷繁复杂,我只想保留初心。对这人世间,对长长人生,有热诚,更有怀疑,是彻底的悲凉的理想主义者。旅行之于我,是红尘出口更是打开世界的媒介。
可,我无意将旅行捧得很高。天生敏感悲观的人,常感人生虚无,迷茫虚妄又向往的矛盾,沉溺在自己的世界里拔不出来,这个状态一直持续了近两年时间。我不知如何去调整自己,找不到释放的出口,找不到排解的方式……这两年里,就连热爱的旅行,也觉得难以把自己拯救。
人是矛盾体,想活的既深刻又简单,实属不易。可人终归是人,虚无,也忍不住不停追逐。
加缪说,旅行中最有价值的部分是恐惧。旅行者远离了家乡,一种模糊的恐惧感随之而来,他本能的渴望旧环境。正是在恐惧中,你变得敏感,外界的轻微的变动都令你颤抖不已,你的内心再度充满疑问,要探询自身存在的意义。人类的所有知识、情感、精神世界,不都因这追问而起?
我的路
所以,不想再压抑自己,不想继续陷入抑郁难以自持,不想只生活在一个圈子里无可改变。所以,这一次,我准备彻底释放,彻底出走。
敢不敢出发,敢不敢独自一人去一个陌生国度生活?这些于我,并非重要考量,常年漂泊在旅途,不同城市来回奔波切换的我,早已不觉这是多难的事情。
亲人的担忧,我尽力安抚。朋友的困惑,我更是诚心袒露心迹:我真的只是,想出去看看,国内生活太压抑。之后,是想继续留学还是努力留下,全看个人造化和日后所想。
生活很近,生命很长,我想尽力让自己活得贴近内心。即便困难重重,即使太过理想化。哪怕到头来,仍旧未能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可谁说这人生,只能原地画圆。
一杯酒,有人喝出自由,有人喝出寂寞,有人喝出热情,也有人喝出往事。酒可以饮尽,可这人生,却需一辈子去品尝,一辈子去探寻去跋涉。倘若一切经历皆有意义,现在,是时候说开始和再见。
你就像那太阳刚刚出山,眼前望不见的一片蔚蓝。躺在黄昏的悉尼歌剧院旁,朋友的这句赠言,更是让我潸然泪下。这也是她23岁毕业时,一个前辈的赠言。
好的话语就像醇酒,可以一代代传承下去 。也赠与恰好看到这句话的朋友。
只要努力追求成长,人生依然有无限可能。无论现实多么残酷荒诞,眼底依旧有信赖的明亮美好。让我们走得慢一些,再慢一些,好听见远方理想的呼唤,也听见身边亲友的爱意,更听见自己内心的声音。
我极爱看《血色浪漫》,爱极了钟跃民看待世界的方式。曾不止一次感慨:我们心底都有一个钟跃民,我们都成不了钟跃民。
求而不得的辛苦,得而不惜的遗憾。这对象,也许是梦想,也许是爱情,也许是远方。只愿这一路上,不管被伤了多少次,被丢下了多少次,我仍可做那一个、为爱而生为梦而活的赤子。
异国之旅
异国之旅并非处处花开。若心不定,远方一样苟且。可诚如另一个朋友所说,心不定,才有进取探索。
没有谁的专长是流浪,走过很多很多路以后,总会有一个地方让心安放。而我也渐渐发现,我内心一直寻找的那个东西,大概是安宁吧。
让我们继续仰望天堂,在各自的朝圣路。愿我心里始终有座山有片海,可以一直往高处和远处看。至于之后留下读书还是回国考研,还是终于遇见合适人走进婚姻,一切尚未可知。
那么既然抵达了,就好好享受这大好时光吧。
飞机落地的这一刻,一切皆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