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要放暑假了,到寝室去帮他收东西,在洗漱台拿起他的牙具往包里塞,牙刷从杯子倾斜而出,掉在了地上,弯下腰拾起,目光却停在墙角,即时挪移不开。
角落里的瓷砖缺了一块,露出里面黝黑的一片,应该是混凝土吧。可就在这一片黑中,竟冒出了一株柔绿的小苗,在旁边白色瓷砖光泽的映衬下,更显得楚楚动人。在那潮湿、阴冷、黑暗的角落,它使劲生长着,用一抹绿证明着自己的存在。
我蹲下身子,贴近墙壁,只为更清楚地看见。一根细细的茎支撑着两片绿叶,简单的构造,明晰的线条,再没有多余的一分。茎叶上面的纤维都泛着绿色,这是怎样的一种绿,虽不耀眼,却新鲜;虽不浓翠,却淡雅。
很难想象,它是如何生长出来,它那样娇小,小到你稍不留意,就会忽略它;它又那样柔弱,弱到似乎吹一口气,都能令它折断。它本应该像其它植物一样,清晨迎着太阳伸展,呼吸着清新的空气,唱着甘甜的露汁,晚上听着虫鸣入睡。而上苍对它却如此不公,让它出生在这个低矮的角落,没有阳光的照射,正下方总是积着一滩脏水,它就在那里,默默地、悄无声息地发芽、成长。
电视剧《《何以笙箫默》》中,女主对男主说:“既然我找不到你,只好站在显眼的地方让你找到了。”于是,当男主找不到女主时,他就不断地努力让自己站到高处,只希望女主能看到自己。
原来只有站到高处才能让人找到,所以无数个何以琛都在这般奋力攀爬,只为登上最高处,方便别人找到自己。他们就如这株小苗,天生就出生在低处,仍努力绽放着生命的绿色。
高处也好,低处也罢,只要心中始终保持信念,你就拥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催生着你不断生长。即使在那低矮的、肮脏的角落,你也能在钢筋水泥中安静地绽放出属于自己的一抹绿。
我知道,这种力量和高度是无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