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将至,从现在到过年短短一个月时间。
整日想着该给父母带什么礼物,给小辈包多少红包,如何装作自己在过去的一年里活的有滋有味井井有条,以及如何应对年夜饭来自亲戚的无数个关于工作和对象的问候。
内心是何等的卧槽。
从上大学之后,每年的春节过得愈发雷同。
刚回家那几天,父母嘘寒问暖,一家人其乐融融,幸福指数飙升到可以直接请新闻联播来做一次社会主义模范小康家庭专访。
等过几天,他们就会开始有意无意的打听你的近况,从你生硬的话题转移中寻找答案,直至他们确定你过得如他们意料之中的不好。
他们的眼睛在说: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什么事都瞒不过我。
于是开始给你轮番洗脑,诸如不要去外地工作,待在家里多好,给你介绍的谁谁谁联系了没,你看别人家的孩子如何如何。
我听过很多人说起他们的父母。
一半是正常的父母,一半是不按套路出牌的父母。
我很羡慕那些高中时就可以把对象带回家,失恋时抱着妈妈痛哭的”的人。不幸的是,我跟父母之间永远隔着奇怪的沟壑,我爸永远是我爸,我妈永远是我妈。
成年后一度将自己如今的愤世嫉俗归于家庭因素,怪他们没有在我年纪尚轻的时候给我塑造正确的心态。
会想起小时候由爸爸照看的日子。他喜怒无常,我经常心惊胆战,担心他哪一瞬间又会爆发。妈妈呢?只会躲在房间里偷偷的哭。
没有兄弟姐妹,没有人能倾诉,更无能为力。
失恋时向父母诉苦,再抱着他们哭成傻子的经历,我应该是没有经历过的。
曾经做过一次程度较轻的尝试。刚上大学,跟男友吵架之后拨通了妈妈的电话,没说两句话就开始哭。妈妈的言语安慰中规中矩,是些宽泛却无法让人真心受用的道理,但是多半只是把我这次倾诉当做了孩子的小打小闹,并不觉得是一次多么重要的沟通。
后来过年回家,妈妈还拿这件事情开玩笑:“你那时候还给我打电话说着说着就哭了...”,觉得我是小孩子,什么都不懂。说着说着像是在讲一个笑话般笑了出来,我的小小的自尊被笑声搅碎。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透露过我的半点消息。
学会了省去中间过程,只将决定抛给她。
她接受,皆大欢喜;不接受,我也一意孤行。
逐渐为自己构建了新的三观,也与父母的意愿背道而驰。
知道的东西越多,更觉得旁人再也无法开解这种苦闷了。
我讨厌回家,不讨厌父母,但也不知道如何与他们相处。
因为在我的成长过程中,没有在面临选择时得到应有的尊重。
他们以爱的名义劝阻,用眼泪给我的孝心最后一击。
是因为他们赐予我生命的同时,也烙下了不安分的基因。
谁都没错,但原谅我无法顺从,也没有更多理解和宽容回报给他们。
所以新年,对我来说,是考验演技的节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