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老刘约了,
去野一回,跟秋天,
半山听雨,让虫虫跳进酒杯,
山色空濛像美人迷离的眼,
一声鸟鸣可捋清每一丝神经,
禅,道,风骨与王维都在。
我说行/就咱哥们儿俩/啥都放下/逃避也是权利
夏天还是走了,
烈火烹油的时节终于褪去,
自古疯狂皆灭亡,
叶片上悄然滑落的一滴,告诉你,
安静:不是谁都能懂的美。
记得母亲把鸡圈又加固了一遍,
黄鼠狼要为鼠仔找过冬的猎物。
母亲把最后一枚鸡蛋卖给了城里人,
望着南飞的候鸟,
把全部的角币寄给远方读书的儿子。
当我飞回母亲的身边,
母亲已是一座孤坟!
我的秋天,至今全是
母亲枯白的长发,
和临风裹腿的单衣。
老刘跟我不一样,官二代
看累了城市的喧嚣,
想从这个时空穿越。
我们端着同样的酒杯,
喝同样的酒,用同样的语言,
不同的都是陈年老事。
习惯了被春和夏欺骗,
水落而石出的秋天,
才知道谁在春天用假声歌唱,
谁在夏天不穿裤子悄悄裸泳。
老刘说,
谁也逃不过秋天,
逃不过的都是命运。
我正要夹一箸野菜,
老刘忽然停杯吸烟,
问我何以追寻,
我发现漫山衰草瑟瑟发笑,
我说,有一种东西/叫秋意,
只能咀嚼,不能吞。
(2016/10/22,记游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