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飞逝,又到了进好报第十九期写作群自我介绍的环节,凑巧前日去太古里看了毕加索和达利的画展,看到了两位造诣深厚的画家的两副自画像,尤其喜欢达利的以花朵为主题的系列创作,而这副花朵自画像实在体现着这位超现实主义艺术家的独特幽默,他那翘起的胡子彰显着他的自信,告之着世人他生得如花一般美丽。而事实上达利也确实对他的相貌非常的自信和骄傲......
看着这副达利的花朵自画像,想到好报新一期的自我简介,倘若想像着每个人若有一只画笔,会怎样介绍自己画出自已呢?
我们的样子是花瓣一样的样子配上自己喜爱的胡须?还是镜子里努力地照一照,眼睛里看到的眼耳鼻喉嘴?还是自己闭上眼睛想象出另一个不像镜中的自己呢?
想到这里,竟连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作画了。
是啊,在这个重力的世界上,其实我们是看不见自己的脸的,虽然透过镜子可以看到,但镜子里的左右已经和实际的左右完全颠倒了。即便看到,也一定是在那一刻摆出来的,是早已设定好的一张脸。我们永远无法用自己的双眼看到自己面对别人时的脸。而这张脸上写满了我们最细微的情感,惊恐、害怕、失望......或者截然相反?
如果不看镜子里那个左右相反的自己,我们又怎么看到自己?除了手脚、部分四肢、部分毛发我们可以看到外,我们身体的内部更是完全看不见。倘若我们用医院的仪器扫描自己的内在组织,X光片上陌生的脏器影像就真的是我们的自画像吗?
又或者我们所看见的和我们所感受到的都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这些零散的一部分和我们头脑里各种各样的想象如拼图一样凑在一起,凑出一副自画像呢?
再不然就如法国作家爱德华勒维写的《自画像》,我们从出生到死亡的生命过程,遇见的各色人等、发生过的事情、喜欢过的事物,如流水账一般地流过的时间,如一段存在,也可以称为我们的自画像?他在文中最后这样写道:十五岁是我生命的中间,无论我的死亡日期是什么。
如果光学镜子里的我的脸、我的各种表情、我的X光片、我的想象、我经历过的时间以及时间里发生的事都是我,又不全是我,那我到底是谁?
我是一段记忆,一段存在,还是这些存在又都是我的幻觉,是虚无?我到底是谁?达利此一时是花朵彼一时又是美男子,抑或两者都不是?难道真如尼采所说,我们毎个人距离自己最遥远?我们画不出自己的自画像?所谓的自画像都是某一个时刻的想像或者发生?
于是有了割耳朵的凡高,面部被切割成立体主义的毕家索,写出文学立体派《自画像》不久自杀了的爱德华.勒维,甚至疯掉的尼采?
难道,自画像是一幅不可能的图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