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娱乐至死,很多人都不会觉得陌生,在一些文章短评广泛被评论家、知识分子、文化人所引用,它仿佛已经成为了一个专有名词,一旦有痴迷网络游戏,或者痴迷娱乐节目,就会有诸多网络“正义”路人果断跳出指责,顺便上升一下我们正处在“娱乐至死”的时代,甚至在以讹传讹的过程中“娱乐至死”被曲解为“娱乐致死”。似乎娱乐本就是一个错误的行为,娱乐是致命的。
其实深受“媒介即信息”思想影响的著名传播学者波兹曼撰写本书本不是在告诫普罗大众拒绝娱乐,放到本书的撰写时代1985年,那个刚刚从印刷术的统治中走出迎来电视娱乐时代,这种变化将政治、生活都带向了娱乐,而波兹曼在乎的并不是电视娱乐节目的泛滥和全民娱乐化倾向,波兹曼大约用了一半的篇幅来写印刷术时代,他志在为同行文字知识分子加以警醒,印刷机时代的理性思考,是不应该被丢弃的。
为了防止有所曲解,波兹曼专门在书中做出了如下解释
“为了避免我的分析被理解成对电视上的‘垃圾’的司空见惯的抱怨,我必须解释一下,我的焦点是放在认识论上,而不是放在美学或文学批评上,说实话,我对这些所谓‘垃圾’的喜爱绝不亚于其他任何人,我也非常清楚地知道,印刷机产生的垃圾可以让大峡谷满溢出来。而在生产垃圾这一点上,电视的资历还远远比不上印刷机。”
书中撰写的是到是1985年的“电视”时代,而将书中的“电视”时代替换为当下“两微一端”时代,我们能够发现书中的结论也都是成立的。随着时代信息技术的发展,我们每个人手中的智能终端,都成为了书中所描述的“电视”,我们快速在微博、微信、新闻客户端get世界动态,再具有震慑性的新闻突发事件,由于我们摄入过多,最后也只化作了微信群里的几句不痛不痒的评论,随着时间推移,不断出现新的更具有爆炸性的新闻,这些事件便一点一点的被淡忘。这一点书中有一段相符的例子:“不管是什么内容,也不管是什么视角,电视上的一切都是为了给我们提供娱乐。正因为这样,所以即使是报道悲剧和残暴行径的新闻节目,在节目结束之前播音员也会对观众说,明天同一时间再见。为什么要再见,照理说,屠杀与灾难应该让我们整整一个月难以入眠。节目开始和结束时播放的美妙音乐,生动活泼的镜头和绚丽的广告,这一切都告诉我们不必为电视上的不幸而哭泣。” 就好比我们在微博所获取的灾难性信息,而下一条热点可能就是某某明星婚变,新闻的播报变成了一种娱乐形式。这不能怪罪在新闻从业者身上,新闻从业者做新闻是要让人看的,有受众才有价值,而他们要抓取受众更感兴趣的方面。
那么,电视以及我们的移动终端就是不应该存在的事物么,也不是的,波兹曼也不是这个意思,波兹曼认为电视是非常适合做娱乐传播的媒介,过去的印刷时代,报纸和杂志无论堆砌多么华丽的词藻或幽默的话语,也不能有电视影响带来的视觉感官体验,娱乐是电视的最佳用途。波兹曼所担忧的是严肃的政治信息也都通过电视媒介,娱乐方式来呈现,这是娱乐至死的真正含义。反观现今的影视现状,广电总局以健康、价值观等条件来限制影视产业综艺节目内容的发展,从几年前的大肆砍娱乐节目,到最近的嘉宾发型颜色、耳钉耳饰的限制,正在进行至上而下的“娱乐至死”的洗脑。去年大热的选秀综艺,在今年立刻变成了以弘扬价值观为目的,好像青少年的美好价值观,会被“恶俗”的娱乐节目轻易改变。
在这本书的最后,波兹曼说:“我们的痛苦不是用笑声代替了思考,而是我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笑以及为什么不再思考。” 任何时代都不应该没有娱乐,而任何时代我们都不能放弃理性的思考,逃出“娱乐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