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导老师:鹅村长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上次讲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仍然束手无策。入场的人陆续增多,而我的焦虑也随之增加。难道天赐的良机就这样白白浪费掉吗?急切之下,我不得不孤注一掷,做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举动……
我把右手举到耳朵上方,装作搔头,其实伸直了大拇指,前后使劲摆动,指往剧院门口。这样反复多次,估计素媚已看到我的动作并明白我的意思,我又漫不经心地站起来,往剧院门口走去。走了几十步,偷偷回望下素媚的反应。果然心有灵犀,素媚也装作若无其事地站了起来,朝我这边走。
“里面又黑又闷,不如去河滨公园吹吹风。”我低声说,方怕被人听到。
“嗯!好呀。”素媚似乎对此也早有期待,带点害羞爽快答应了。
我们躲闪着,一前一后朝河滨公园走去。
明月将公园湖照得波光粼粼,亭台拱桥在绿树的掩映下别有一番意境。我们就像走进画里一样,而画中有我俩变得活了起来。虽然意不在欣赏夜景,但阵阵晚风和柔和灯光还是让我增加几分轻松和愉悦。
我和素媚约会就在拍摄者位置。
我俩一前一后走过石拱桥,走到凉亭下,我坐了下来,素媚在我对面的石椅也轻轻坐了下来。第一次单独相处,我倒有点拘谨,一下子竟不知说什么好,素媚似乎也一样,就这样沉寂了好长一段时间。幸好湖里的青蛙在呱呱乱叫,这在一定程度上掩盖了冷场的尴尬。
“你部凤凰单车好骑么?”
“好骑呢。你部好像是红棉吧?好骑么?”
……
话虽不甚高明,但毕竟开了个头,接下来就放松多了。
“听说九叔做了你生产队的田间管理员,是吗。”
“是的,但这工种没日没夜的,谁也不愿干。”
……
“听说青莲处对象了,是附近村的。”
“好像是出外搞副业的。”
“搞什么副业?”
“好像是在瓦厂赶牛拌泥。”
……
话题虽多,但都是东拉西扯、不着边际,全部都说别人的事,我俩的事却只字未提。其实我想直接跟她说我喜欢她,但又不知怎么开口。我更担心的是,一旦被拒绝,不知如何收场,至少我平时小心翼翼积累的好形象,会因此而大打折扣。现在起码两人已单独约会了,虽未点破,但相信她的心思跟我是一样的。
就在这样拘谨的说笑中,我和素媚不知谈了多久,公园的人越来越稀落。我抬起手,借着路灯努力地看了看腕上那块二手“上海牌”手表:“估计差不多散场了,我们回去吧。”素媚哦了一声,站起来,加快几步走在前面,方怕被人发现和我一起。这时我发现她走得有点扭捏,估计是穿不惯高跟鞋的缘故,但我看起来反倒觉得可爱。
过了石拱桥最高处,素媚突然“唉呀”一声,身子一歪,差点跌倒,幸好她一把扶住栏杆。原来都是高跟鞋惹的祸,路灯照不到桥面上,她踏错了级,崴着了脚。我赶快几步冲到她身边,想扶她,但瞬间又想到了“男女授受不亲”,伸出一半的手又缩了回来,正在我手足无措之际,素媚又“唉哟”一声,听得我心头一紧,急忙转到她前边说:“你搭着我的肩膀吧。”就这样,一只柔软的手轻轻按在我的肩膀上。
一路上,我一边就着素媚缓慢地走着,一边东张西望,希望能找家药店,找点药给素媚擦一擦、敷一敷,以缓解她的疼痛。
就这样,一步一拐回到流溪剧院前,但始终没见到药店。剧院大门已关上,《梁山伯与祝英台》早就曲终人散。
“我痛得利害,骑不着车了。”素媚说。
“嗯——,那,那我搭你走吧。”我迟疑了一下说。
“那我的单车怎么办?”素媚紧张地问。
“你放心好了。”
幸好我平时练就了一手车技。就这样,我用一只手把着车搭上素媚,一只手拖上另一部车,缓慢地前行着。一个不时叫痛、一个赶紧安慰,就这样停停走走。深夜两点多,我们终于回到村口。刚想舒口气,谁知我们的声响引来一片狗吠声,此起彼伏。我犹豫了,担心狗吠声引得人出来张望,一旦我和素媚的事被人发现,那明天将是村中的大新闻,我俩将无地自容。但事已至此,别无退路,唯一能做的是加快速度,争取时间躲过别人张望。幸好还是没被人发现,将素媚送到了家。我先让素媚坐好,小心翼翼地替她擦着“跌打万花油”。素媚也渐渐不再叫痛了,似乎得到了缓解。
“你先回去吧,我已好多了。”素媚轻声说。
“我……”
“你怎么啦?”
“不聊多一会吗?”
“不了,九叔有时逻田到很夜才回来,被他看见就不好了。”
“嗯……那我明晚过来看你。”
“不行,每晚姊妹们都过来玩,不太方便。”
“那我怎么才能见到你呢?”我焦急地问。
素媚迟疑了一会,好像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不如以后我们晚上在村前榕树头见面?”我试探着问。
“哪里?”素媚似乎不敢相信。
“鱼塘边那棵榕树头。平时不是有人经常在那里烧香念经吗?天皇皇,地皇皇,我家有个夜哭郎,过路君子喊一声,一觉睡到大天光。”
“嘻!但晚黑去那里,我怕!”素媚掩嘴而笑,似乎同意了,但又显出了担心。
“你也怕吧?你怕人家也怕,就是晚上大家都怕去的地方才安全。有我在,你放心吧。”
……
就这样,我们把约会时间、约会地点、约会暗号都确定下来,约会就叫“老地方见”,这是根据《巴士奇遇结良缘》的经典台词定下的潮流叫法。
之后一连数天,我都迫切期盼着能实现第一次“老地方见”,然而每次都让我失望。
按平日的劳作规律,她生产队和我生产队在转移劳动地点时,偶尔会在路上相遇。在这短暂的相遇之际,就是我们传递暗号的唯一机会。但连续几天,我都不见素媚的身影。沮丧之余,我又不免为她担心:难道她的伤情转趋严重?
一个星期过去了,在转移劳动地点的人群中,我终于在老远就发现了素媚的身影,我心突然似小鹿乱撞,不由自主地内心演练着约定暗号的动作。
队伍走得越来越近,我也越来越激动。就在两人相距二三十米时,我微笑着注视她,也见到她微笑着注视我,信号接通了;接着,我赶紧向右点点头,再望着她,意思为“今晚老地方见,行吗?”我期待看到她也向右点点头,这就表示“可以”;但如果摇头,就是“不可以”。正当我点头后再回过头来,目不转睛地注视她怎样回应时,谁知一个高大的身影忽然一步跨到我前面,正好挡住我的视线,等我探过头来再张望时,见到的只是素媚在微笑。刚才她究竟是点头了?还是摇头了?刹时间,我又气又急,一步跨出人群,再向右不断点头,发出第二次信号,回过头来,怀着忐忑的心,迫切想知道刚才素媚作了什么反应。(未完等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