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路繁花----可可

4.1女儿可可

我在贵阳一共认了三个干女儿,都是通过网络认识的。女儿杨是在网游《大航海时代》里认识的,认干女儿的原因,是因为我在游戏里的西非海岸救了她就加了好友,闲聊中互相报了年龄,就以父女相称,一起去利比亚挖过矿,斯里兰卡拉过宝石,没有见过面,后来游戏关闭才在现实里见面。杨的家境是最复杂的,她的亲妈离世多年,父亲娶了个后妈,后妈的习惯是每个月双飞一次西藏烧香,双飞一次香港购物,父亲有钱时候别墅奔驰,破产时候还有员工贷款跟随。她刚进大学适逢父亲破产,我给她交了一期学费;她给外公贺寿没钱,我给她买了件根雕“老骥伏枥”…….后来我换了助理,她想来当助理我拒绝了,想找我要钱我也拒绝了,就慢慢没有了联系,反而她给我介绍的后妈的同学,成了我的会计将近十年。女儿龚是通过QQ空间漂流瓶聊上的,认识龚的时候,龚只是高三的学生,后来龚考上了贵阳的一所大学,我们才第一次见面。我是出名的禽兽不如,龚的自我保护意识也很强,她在贵阳读书三年,我和她常有来往,虽然都有感觉,但是谁都没有拿定主意,没有走到最后一步。一直到她三年毕业我给她找工作,她没有接受,她家里给她找了工作她回了家乡.也算是三个女儿中惟一暧昧过的一个。但是只有初期的隐约想法,无论是言语还是动作,都没有具现就夭折了。


而女儿可可,和我的交往最多,如果没有记错,可可应该是和我在QQ聊天室里认识的,那时候,可可才从由的幼师毕业,我也才创办公司搬到陕西路没多久。可可进聊天室就是青年人好玩啊,那时候的QQ聊天室,可比现在的抖音快手有吸引力多了,我进聊天是因为孤独寂寞,总想找人一起吃饭。那时候,能聊得来的网友之间总是难免要查户口,可可问我是做什么的,我谎称我是打杂的,可可也没有嫌弃,继续和我聊得起劲,只是我说请她一起吃饭的时候,她说你还是节约点吧,别糟蹋钱了。我没有辩解,只是呵呵笑笑,要加她好友,可可同意了。


我虽然不好色,但是聊天室的本质还是知道的,最初对可可确实存了点想法,只是没那么急色而已。聊了几次以后,算是比较熟络了,可可看我没有什么不良的话语,就问我到底多大了,我如实的报了出生年月,可可大惊,说我比她爸只小几岁,以后叫我干爹吧,我说你人都还没见着呢,等啥时候见着了,你再下决断。


过了没多久,可可在QQ上说她要去A+酒吧喝酒,我问她A+在哪里,她说在喷水池附近,我就打开地图看了看,离我挺近,就说见个面撒,我也没去夜场玩过,可以带带路吗?可可说没问题。到了约定时间,我故意踏个凉鞋,没有收拾搬货弄脏的衣服,没有梳理蓬松的头发,走到了A+酒吧门口。可可接到电话,从A+走了出来,看到我的样子,不由楞了一下,不过很快调整好了情绪,把我带进了A+。进了座位以后,可可对她的几个同伴说我是她干爹,几个人也不好说什么,只是脸色难看,直到几句话后,我主动点了瓶红酒,觉得我还算有点层次,这才换了脸色,场面活络起来,当然,其中少不了可可的活跃气氛。午夜十二点,几个人商量要转场,就是换一个夜场,我觉得几个人都还不错,就说老年人不熬夜了,我请大家吃个夜宵,我就回去了。可可她们几个人商量了一下,就跟我到了陕西路。可可她们商量吃牛肉面还是羊肉粉的时候,我习以为常的带他们到了经常吃的烧烤摊上,先是点了烤茄子烤脑花以及啤酒以后,才把菜单递给他们让他们点单。几个人都有些愣住,这才开始点菜,隐约听见,可可让他们不要点贵的。


又过了几天,跟着可可去了合群路的城市之光夜总会。开始的时候,大厅里一片祥和,我一边听可可她们闲聊,一边看着周围的情况。远处几个客人和服务员发生了争执,开始还只是小声说着,慢慢的声音越来越大,他们旁边桌子的几个客人开始在啤酒瓶上缠着东西,几个疑似内保的人开始默默的站到关键位置上。我估计要发生事情,就催促可可他们离开,可可他们开始不信,我就说一起去吃夜宵,吃了我就回去了,他们这才勉强起身,跟我出了城市之光。


我带他们去了街对面一家出名的烙锅店,刚熟络的点完菜,城市之光里就开始爆发出上百人的打骂声,不一会几个人跌跌撞撞从大门冲了出来没多远,十来个人紧跟着出来,把他们团团围住打翻在地,拖进了夜总会。几个同伴兴致勃勃的围观评论着,可可疑惑的看着我,“干爹,你肯定不是打杂的哦。”我一边开着啤酒,一边回答:“怎么不是打杂的啊,我又要采购,又要打文件,又要打扫卫生,还要看管库房,怎么不是打杂的啊…..”可可没好气的看了我一眼,也没有和同伴说,只是后来在网络上喊我干爹喊得越来越熟练,后来几次见面,哪怕是两人单独见面,我也没有言语失当,更没有举止轻浮,在现实生活里可可也习惯了喊干爹。这个时候,我的心思,多多少少还有那么点企图,只是不那么直白粗俗而已。


可可的原籍好像是毕节哪个县的,后来她的父亲做什么生意挣了一笔小钱,适逢贵阳开发金阳新区,就在金阳买了房子,把一家子接到贵阳来。可可是个聪明的人,不过以前在毕节县份上没打好基础,初中毕业后只好报考了幼师学校。00年代的贵阳青年远比现在乐于社交,可可也不例外,幼师毕业了也不急着找工作,经常从金阳到贵阳老城区(云岩南明)来玩耍。我和可可的交往模式,基本都是网络聊天,现实里就是一个星期吃个饭碰个头,要么是我打听到哪里有好吃的,要么是她听说哪里有好喝的咖啡,我和她去消费过以后,她再去和朋友喝酒聊天,我就去洗浴中心做个按摩。


我的色心不重,用当年的话说,我应该算是“三不主义”者吧(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而可可很好的把握了分寸,她给我的感觉,更多的是一个女儿,而不是女人,而直接把我心中念头打消的,是一件小事。那天我和可可去的好像是去觉园尼庵吃的午饭,她好像是前几天去了一个幼儿园应聘,今天过来看录取通知的。饭后我和可可刚出了觉园,慢慢走到延安路上,她的手机突然响起,一起去应聘的同学告诉她,那家幼儿园要先交几百元的服装押金。听到这个消息,可可的脚步不由慢了下来,露出了纠结的神色。我隐约听到了电话内容,就对可可说如果是钱的问题,我这里有啊,你拿起用好了。可可摇摇头,很是坚定的说:“干爹,这钱我不能要,如果我收了你的钱,我们的性质就变了。”我恍然大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陪着她发呆,然后看着她告辞离去。


可可说到做到,从来没收我的钱,东西也没找我主动要过,只是我送她东西的理由光明正大,她才会收下,然后没几天,总要找个什么理由回赠我礼物。我越发觉得她给我的感觉更像是女儿,远远胜过了龚和杨,我也渐渐摆脱了以前那种游戏人间的心态,逐渐开始把她当做真正的女儿去关心爱护。可可最终没有去那个幼儿园,我在贵阳的社会关系也没有幼教系统的,生意又是初始阶段,只能默默的祝愿她早日工作。


可可是因为什么原因到我租屋的,我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她第一次到我住处的时候,小冯也在,然后一起去四川巷吃的午饭。小冯开始还以为是我的新女朋友,几次相处以后,才相信我是真把可可当女儿看。可可的人际交往能力比较强,第二次来,就知道了给小冯买礼物,姐姐姐姐的叫来叫去,让小冯很是喜欢,很快就适应了可可的存在,后来几次我不在的时候,可可从金阳过来,小冯也是理所当然的当妹妹接待,远比接待客户熟练。


我觉得可可真把我当干爹看的原因,一个是她绝对不在金钱上和我有纠结,另一个原因,是她能够坦诚布公的站在我的角度看待我身边的人际关系,哪怕我不接受。可可接触过我三个女朋友,她的评价分别是雅是高白,灵是世故,娟是城府,虽然不能说全对,但是最后分手的原因,基本如此。


可可是不是只有我一个干爹,我也考虑过,但是也不在乎,自己什么都不能给她,她还有亲父母,难道还想独占吗?我只想真心付出,得到真心回报,最后她和我都做到了。可可和她父母说过我的情况,她父母肯定担忧我的用心,但是在网上聊过几次天以后,就基本放心下来,没有再干涉我和可可的来往,甚至几次过节,都让可可提了礼物给我,说是我一个人在贵阳孤苦伶仃,要照顾好自己。礼物只是一些家常的粽子香肠腊肉,但是就因为家常,我哭了两次,当然,当着可可没有把眼泪流下来,只是故意找理由把可可赶走,然后一个人躲进卧室,关上门默默的流泪。可可也代替父母邀请过我几次去她家过节,我怎么也没去,不是我不想,只是我害怕,因为我自身的家庭情况,我害怕到别人家去,害怕看到那种温馨美满,共享天伦的场景。


可可在朋友圈子里没有避讳我的存在,酒吧玩的时候,经常把我叫上,介绍给她的朋友们,还经常制止我买单的动作。我观察她男性朋友的表情,如果只是普通朋友,还是要争取一下,如果是想追她,我就不吭声了,回去后告诉可可我的观感。吃饭或者喝咖啡的时候,她偶尔会带上几个女同学,女性朋友,这时候,她不会阻止我买单,我也责无旁贷了。慢慢的,可可也把我的租屋当做了半个家,来贵阳玩的时间更多了,要么到了2点左右就说要过来住,要么就是傍晚一起吃饭的时候就提前说好晚上要过来住,然后一个人或者带一两个朋友过来,然后我还要给她们做夜宵什么的,然后我让出床铺,一个人孤伶伶的在客厅沙发上过夜。对于很多男人来说,我这是发傻,但是我愿意,我很开心那样的生活,感觉自己就是一个等候女儿回来的父亲。


我在贵阳的社交圈子,主要就是客户圈子和老乡圈子,经常要参加这两个圈子的活动。而这两个圈子,应该说习气都不大好,男性身边,基本有小三陪伴,不管是长期的还是临时的,甚至有些女性身边,也有二爷陪同,每次活动,单身狗都成了调侃我灌我酒的理由,我感觉自己多少和大家有隔阂。我当时没有和娟交往,认识雅没多久也没有多久,她又经常不在贵阳,即使在,我也不敢让她出入这些场合。


我是做生意的,又和家里关系不好,一个人孤伶伶在贵阳,长期和自己的社交圈有隔阂也不是好事,一次和可可去博爱路的高原咖啡闲坐,她还带了一个女同学。看着她俩吃了几百元的饼干,多少有些心疼,只是打肿脸充胖子的硬撑着微笑。我一边听着美国老板吹着萨克斯一边听着可可和她同学闲聊,可可和她同学说起了上次去了哪个酒吧,今晚要去哪个酒吧,我心头一动,可可不是最好的伴当吗?喜欢夜场,酒量不差,年轻貌美,应对得体。我就向可可说了我的想法,有应酬的时候,请她陪我一起去,可可还没说话,她的同学反而激动了,说是还没见识过老板们的夜生活,就一个劲的劝可可答应。可可犹豫了一下,问我都是什么人,我说基本就是政府官员或者四川来的生意人。可可说干爹你到底是打什么杂哦,她以前从来不问我的行业的,我就大概和她说了一下我的行业,简单点说,就是一个省级经销商,要经常接触一些机关单位。可可看了我几眼又想了想,答应了下来,我大喜过望,立马请她们去了街对面的赤水竹笋鸡。


从此以后,我参加应酬都会先给可可打个电话,一般而言,可可都会赶到陕西路和我一起去赴宴,即使有事耽搁,也会尽量找理由赶过来。客户圈子稍微文雅一点,一听我说是干女儿,也就暧昧的笑笑,不再调侃追究。而老乡圈子,基本都是来贵阳做小生意的从摸爬滚打出来的四川(重庆)人,听说是我干女儿,都一窝蜂围上来敬酒,只要不乱来,我也不干涉,笑嘻嘻的看着可可毫无惧色的接下来一干二净,几轮之后,一帮禽兽们看着可可神色不变,也慢慢的散了,从此以后,没有人再拿我单身说事灌酒,我也省下了找小姐的钱。可可很会来事,总是和我保持暧昧的距离,不时来个让人联想非非的动作,让禽兽们无话可说。我心情好的时候,或者可可没事的时候,就陪他们坐久点,我心情不好的时候,或者可可有事的时候,就随便找个容易让人联想的理由,在禽兽们自以为心知肚明的眼神中离开。出了夜场以后,要么是可可和我回屋休息,要么是我独自回屋,她又去和她的朋友们消遣。


我和可可的惟一一次身体接触,是K歌以后,一群老乡跑去新添寨吃什么夜宵,去的时候三个车,中途一个车有事先走,我们回贵阳的时候,就只剩下两个车,人就显得拥挤起来。有几个禽兽意图不明的想把可可和我隔开,我心知肚明的把可可拉住,几个禽兽讪讪的笑笑,似乎还没死心,我给可可递了个眼色,可可瞬间秒懂,一屁股坐在我的大腿上,几个禽兽这才转身。一个老乡说要玩通宵,几个人也附和,车子直接开到了望城坡,中途也不准人下车。这时候已经快三点了吧,可可虽然玩夜场,但是哪里能和这帮夜游神比,开始露出了困意。望城坡上基本没有了出租,即使有我也不放心让她回去,(那时候,白云晚上打车到贵阳都是需要登记车牌号和身份证的)我拒绝了别人给可可安排住处的建议,让她就在客厅沙发上睡下,不能脱离我的视线(麻将桌摆在客厅)。直到凌晨,我才告别那帮禽兽,带着没有睡好的可可回了陕西路租屋。


老乡群良莠不齐,有的人对老婆忠贞不二,有的人红旗不倒彩旗飘飘,见到我和可可的关系明确,也就朋友妞不可泡了。而有那么两三个烂崽,以为我和可可是那种干爹干女的关系,先是趁我喝酒打牌,就想送可可回家,可可开始还不懂,我却严词拒绝了,还让可可替我上桌,自己在旁边看着,我既然带她来,一定要带她回去。然后有人就提出了交换,我心头骂么买批,面子上却摆出瞧不起的态度,直接免谈。老乡国刚好离婚,对可可有了心思,趁我不备要到了可可的电话,不过看我是把可可当女儿的,就先向我提出要追可可,我说着好呀好呀,然后就搬张凳子坐到他面前说:“儿啊,给爹磕头吧。”国大骂我是啥意思,我就说:“我当你是兄弟,你踏马想睡我女儿,尼玛不就是想给我当儿子吗?”国只好无奈的退散。后来我虽然也要带可可参加活动,要么就让她不能离开我的视线,要么就拜托怡姐看着。怡姐是个建筑集团贵州公司的董事长夫人,黑白关系都有,老乡群活动的大金主,精于世故。可可有次和我说你群里的人不坏和你关系也不错啊,我就告诉她每个人都是有自己的善恶标准的,也许你认为的恶,在别人眼里只是很随意的事,他们对我确实不错,但是对你,又是另外一个标准了,而那是你不能承受的恶。可可开始还不以为然,没多久,我的一个平时对她笑脸相迎的老乡,转身对一个大学老师始乱终弃,她这才明白过来。


可可经常带同学和我一起喝咖啡或吃饭啥的,我那时候虽然没挣多少钱,用钱却很大气,她的几个同学对我就有了想法,加上习惯性的以为我和可可是那种干爹干女关系,就有了挖墙角的心思,其中尤以一个芬为最。那天记得是08北京奥运前两个月吧,我听说紫林庵的冰淇淋火锅不错,问可可也没有吃过,就向可可发出了邀请,可可就带了芬过来。我平时也温和惯了,大多数人都以为我好说话,快进店的时候,芬看到路边的福娃,就摆出了撒娇的姿势,要我给她买一套大号的五福娃,我有点郁闷了,那时候福娃正是销售高峰期,那一套福娃当时标的价格快2000了,我有点不豫,可可要是说买,我或许只是犹豫一下,可芬只是个来吃巴皮(跟人混饭的意思)的,凭啥要这种价值的礼物呢?那时候,贵阳的一般工资也就一千出头。我正想翻脸拒绝,可可一把拉走芬,说是买什么买,赶紧去吃冰淇淋火锅。进店以后,我看见有小号福娃,就给她俩一人买了一套,可可埋怨我乱花钱,而芬本来死心的脸色又绽放起来,我立马后悔起来。


有一次芬主动给我电话,说是她和可可说好在我这里会合,我就打电话给可可说这事,可可犹豫了一下,说她今天可能过不来,让我自行安排。我想好久没去吃披萨了,就带芬去了那家官邸西餐厅。我喜欢这里的环境,和雅和可可都来过这里,本来喜欢坐屋顶平台的,结果没位置了,只好选了个小包间,包间灯坏了,服务员点了两根红蜡烛。我只当芬是女儿的同学,芬却一边津津有味的吃着牛排,一边眼神迷离的说:“叔叔,我们是不是发展的太快了?”一听这话我差点把刚咽下的沙拉吐了出来,忙正色道:“小娃娃瞎想什么。”芬甜蜜的对我笑了笑,挑逗了我一眼,我忙借口空气热,打开了包间门。后来和可可见面,我和可可说这事,可可叹了口气,没说什么。


后来又有一次,可可先是和我去参加老乡聚会,我喝得头晕晕的,刚和可可告别老乡们去吃夜宵,芬找了过来一起夜宵,夜宵上又主动提出了要喝酒。这女子个小酒量还不错,几瓶酒下来,我脑袋更加昏沉了,勉强带她们回了住处。可可在我这里过夜,一贯是她睡床我睡沙发的,结果我都在沙发上准备睡了,芬却说来借住怎么能让我睡客厅呢,我忙说没事,习惯了,芬又唉声叹气说床要大点就好了,我和可可面面相觑,这也太浅显直白了吧?三个人正有点尴尬的时候,芬的电话响了,说是有朋友叫她去喝酒,芬没有征求我和可可的意见,就说了我地址,放下电话要我们和她一起去。这我可不答应了,现在即将三点,我已经到临界点了,不能再喝,可让可可单独去和陌生男人去喝酒,那怎么行,可可不好拒绝,我一定要把关,芬多番劝说,我都是不听,让芬也不要去。芬先是答应,可等电话再次响起,窗外又响起马达声,芬又极力劝说可可一起去,我不由着了急,忙跌跌撞撞的起身把门堵上,芬却一定要带可可走。两个人僵持了几分钟,芬的铃声再次响起,可可打圆场说她不走,让我放芬出去,我想想也没必要留住她,可可不走就好,于是让开门,让芬离开。我坚持着让可可洗脚上床,又坚持着在沙发上坐了几分钟,听可可真的在睡了,这才放心躺下。第二天醒来,我又和可可聊起上次和芬去官邸的事,可可也承认了那天她是想给芬一个机会,我就说以后不要和芬交往了,可可嗯了一声。后来可可是否和芬断交我不知道,可可再来见我就没有带过芬来。


助理小冯最开始是让我很烦心的,才从学校毕业的时候,什么事情都不会,还得罪过客户,我辛苦忍了她三个月,不分巨细的教她,总算把她带了出来,后来就合作得越来越有默契,很多事都能主动替我着想。小冯的男友也见过我,他也是做销售的,信得过我,我以为小冯会这么一直跟着我。可是第二年年终的时候,小冯说是父母要她回家乡遵义,我知道我给她的表面待遇有点偏低,可自己是小公司,开不起高新,只好给她在遵义找了一份工作,遗憾的送她离开了贵阳。


我想请可可来给我当助理,可可说我们之间的关系,长期独处很容易出事的,仔细想想也确实如此,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女儿杨说要给我当兼职助理,我也因此拒绝了,宁可一个人忙碌点。可可两次来看我,感觉我忙碌了许多,就给我介绍了一个我见过的女同学馨。馨的形象不错,但是性格就有点惨不忍睹了,屋里吃了简餐不收拾碗筷,出门办事也就百来米距离也要打车找我报账,和我谈工作半倚在门上搔首弄姿,连会计王姐都气得骂她站没站像坐没坐像,她才收敛了一点,没过多久又旧态复萌,我忍无可忍辞退了她,宁可自己一个人忙活。


可可看我一个人忙碌,还是有点不忍心,又给我介绍了一个同学,这个同学就没有一样可以恭维了。记得那天见面,是在教堂边的煮意火锅店,那女的浓妆艳抹,擦着劣质香水…….你说你就一乡下妹子,打扮的朴素清纯不好吗?偏偏要浓妆艳抹的像站街的,这是什么审美啊,而且助理的专业知识就不说了,端菜的时候扭头晃腰,夹菜的时候僵硬做作,再看看大方自然的可可,我不由叹了口气,胃口都没了。后来可可问我意见如何,我回答让她等通知,可可就明白了,没有再提这事。


我没有再对可可有觊觎之心,真心的把她当做自己的女儿,也给可可的父母买过礼物,通过电话,可可父母也认可了我和她的关系,后来可可要到贵阳来和朋友玩的晚,也多少打着住我这里的幌子。我知道可可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圈子,也不在意她拿我当幌子,只要她能来我这里住就好。有一个晚上,我正和老乡们鬼混,可可说要来我这里住,我就早早的回了住处,耐心等待可可的到来。可是眼看时间都到12点了,可可还是不见踪影,我担心的给她去了电话。可可接通电话,电话里歌声喧嚣,人声嘈杂,可可说是在陕西路的一个酒吧里和朋友喝酒,喝完一轮就过来。我就一边玩游戏一边等她,结果到了凌晨一点,可可还是没来,我就忍不住打电话给她,她回了电话,电话里有几个人的嬉闹,可可嘻嘻哈哈的说马上过来,我又继续等待。


等到凌晨2点,可可还是没来,我又打电话给她,她又说再等等,我郁闷了,就换了皮鞋去了酒吧。可是走到酒吧门口,我犹豫了,我凭啥身份带走可可呢?我只是她的干爹,在常人眼里有不正常关系的干爹,而他们又是谁呢?喝了酒他们又是什么性格?如果可可有危险,我会冲进去,可是如果只是玩得开心的醉酒的冲动年轻人呢?我毕竟只是容易误会的干爹。我给可可拨打了电话,可可还是嘻嘻哈哈的和旁人玩闹着接了电话,她还是说她要再一会再来,我心里一沉,告诉她我就在门外,可可没有听清,问我说什么,我正想再说一次,可可惊呼了一声,一个女子叫她别打电话了,然后挂掉了手机。我想了想,终究还是没有进去,也没有再拨可可的电话,一个人颓丧的回了租屋。我傻傻的坐在沙发上,又有些烦闷可可不守约的行为,又有些担心她会过来,几次打通可可手机,她的手机又迅速挂掉或没有应答。我纠结着在沙发上睡着,灯也没有关。


或许是因为我还有袍哥的遗风,或许如小勇的话说我是个传统士人吧,我对诚信看得很重,答应了的事,只有两种前提不会遵守,一是无利益第三方认可的不可抗力,二是在被迫情况下被迫答应的承诺;对时间也很看重,只要答应了的时间,都会在约定前五分钟内赶到,无论什么原因延迟,都会解释并道歉,所以也很讨厌不守时守信的人,几次因为约定的问题和人冲突。,我对可可也说过我厌恶这样的事,之所以对雅和可可有好感,很大原因就是因为她们守时。可她这次的行为让我很是不快。


第二天醒来,手机上还是没有消息,我就更加不快。我一个人到四川巷吃了午饭走到昨晚的酒吧门口,可可就发来消息,“昨晚太晚,就没有过来,和朋友去**宾馆开房了。”我当然知道,可可说的开房不是那种意义,但是这词语多少有些刺目,本来就郁闷的我更加恼怒,给可可回了个短信,“我又不是你什么人,你和谁开房关我啥事?”不等可可回答,我就走回租屋,删掉了可可的手机号和QQ号,玩起了《英雄无敌3》。下午可可打来电话,刚要开口,我就抢先说了她几句,不等她解释就挂了电话。我主动邀约了几个老乡,见了面就关了手机,开始了灯红酒绿的生活,直到凌晨四点,才回了租屋倒头大睡。翌日中午醒来打开手机,有可可的未接来电,我没有回。走到小院门口,门卫桂姐说有个女子来找我,喊了几声,敲门我也没回,她就走了。我简单问了一下外貌,知道是可可,就对桂姐说了声谢谢,出门去吃午饭兼早点,没有给她回电话。从此以后,我又开始了孤独的浪荡生活,许久没有和可可联系。后来两次在街上遇到馨,虽然只是礼貌性打招呼,总让我联想起可可,心里隐隐后悔。


时间一晃过了两年,记得那天是个初秋的季节,窗外的枯叶纷纷从枝头飘落,我习惯性想去四川巷吃午饭,可走到单元门处还没有打开门,却透过栅栏看到可可站在门外。我止住了开门的动作,看着可可,可可叫了一声干爹,我心软了,默默的打开了单元门,又回头打开了房门,可可默默的跟着我进了屋。我没有坐,站在工作电脑前不知道该说什么。可可默默的把手里拎的礼物放到桌上对我说,“干爹我错了,我那天晚上不敢玩那么晚。”我没有言语,可可继续说,“我去了深圳,才晓得你是对的,要不是你以前跟我说的那些,我在深圳也呆不了这么久。”我的内心其实早已软化掉了,我对她的思念,那种父亲对女儿的思念,又何尝不是折磨了我两年呢?我还是崩着脸,就像一个父亲一样,不想轻易原谅犯错的女儿。可可继续说,“我一直想给你说道歉,打你电话又打不通,给你发QQ你也不回,你是不是把我删了?”我心里有些心虚,正不知如何回答的时候,可可继续说,“我到深圳没半年,我就明白了你说的是对的,我很想你。”我暗暗的叹了口气。可可又说道:“我昨天回的贵阳,又想来看你又怕搬了,妈妈知道了就鼓励我一定要来一趟,说是早来早了结……”可可给我鞠了个躬:“干爹,请你原谅我。”我彻底的心软了:“好了,别鞠躬了,还没吃饭嘛,把东西搁屋头,出去吃饭。”可可顿时开心起来,连忙紧紧的跟在我身后,和我说着深圳的见闻。


我又加了可可的手机号和QQ号,和她恢复了来往。经过了两年深圳打拼的经历,可可更加沉稳了,减少了去酒吧的次数,交往的朋友也比以前的成熟。陪我一起和客户或老乡游玩的时候,也更加低调的关注他们不经意流露的信息,客户和老乡们也更多的把她当做我的女儿而不是二奶情人。可可回贵阳的原因,好像是因为她父亲重病还是家里牵挂,一时间没找到工作,我本来想给她安排一份工作,可是我能找到路子的,要么进机关做合同工,要么进公司做文员,至于到夜场里做吧台公主什么的,根本不予考虑。可可没找到工作的时候,我就经常让可可到贵阳老城区来玩,那段时间,虽然不好请她洗澡,但是咖啡店和名菜名吃,却是去了不少。后来可可找了一家金阳的幼儿园,做了一名幼儿老师,我还专门去看过一次。可可至少半个月和我见一次面,每次见面,都是不厌其烦的听我啰嗦幼儿园里该注意什么,怎么防范司机,怎么和园长打好关系,怎么应付孩子们的突发事件。那段时间,我特别感谢我妈,嗯,她是幼儿园园长,让我知道了幼儿园的运作事宜。


每次见面,也不是我一个人唱独角戏,可可也常给我抱怨园长怎么吝啬,孩子怎么顽皮,其他幼儿园待遇有多好……我也耐心的听着,就像一个父亲一样,不时附和两句,或者告诉她应该怎么做。可可有时候也带朋友同事来玩,其中有两个让我心动,可是看着可可的样子,却怎么都不敢表露,总是害怕在女儿面前丢脸的感觉。后来她们和人恋爱结婚有啥问题,可可难免和我八卦一下,我内心苦涩,却只能以叔父的样子给她们出谋划策。


一个客户要进行场地改造,邀请我参加了其中的运作,款项到我账上后,项目又莫名终止,经过客户运作,我莫名的挣了几十万,不仅还清了所有债务,还留存了不少。可可还在幼儿园上班,说是园长有计划要转让幼儿园,我不由心动了。我对幼儿园有一定了解,又觉得幼儿园是朝阳行业,而可可又熟谙幼儿园的具体运作,人又可靠,我就建议可可把幼儿园顶下来自己做,我手上的钱虽然不多,但是加上可可亲身父母的支持,维持一个中型幼儿园的运作却是绰绰有余了。可可开始的时候很是兴奋,经常和我讨论自己开园以后,要怎么重新布置教室,怎么改善儿童饮食,怎么加强校车管理,还兴致勃勃的去了几个幼儿园观摩。可是后来不知道是她父母同意,还是有了其他变数,可可放弃了接手的想法,我问她什么原因,她也不说,我只好作罢。后来可可还约了两个人来和我谈创业的事,结果我没有多少资金,那两人又是纸上谈兵,没有说到一起,后来不了了之。


记忆里可可交了两个男朋友,第一个男朋友是在城基路的一个酒吧里见面的,开始还对我有警惕心,后来看我和可可都是大方自然,没有啥暧昧举止,也就放下心来,叔来叔去的和我拼起酒来,最后被同伴抬出了酒吧。后来也一起吃过几次饭,交流还算融洽,却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可可,被可可甩了。可可换了个男朋友,也是带来和我见过面送过礼的,相貌虽然比前者英俊点,气质却比前者差了许多,嘴上说是相信我和可可的清白,却总有点敷衍勉强的感觉,还感觉他比前者懒惰了许多,没有前者上进果断。我和可可说了自己的感观,不知道是不是陷入爱情的人智商都会下降,可可并没有放在心里,我想可可是成年人有自己的看法了,自己又是尴尬的干爹,就不好再说什么。见面之后没有多久,可可就邀请我参加她和他的婚礼。


可可通知我的时候,我正好经济困难,不是没钱,只是除了留了几百元生活费,所有资金都压进了货里,而几个客户又没有按时付款。可可还要去送请帖给其他亲友,没有在我这里吃饭,我笑着送她出了单元门,一回屋,脸就马下来了,电脑没关,就躺在床上想,礼物该怎么送呢?我第一次有了穷爸爸的沮丧……第二天,心怀侥幸的去银行看有没有客户回款结果还是没有,只好沮丧的往回走。回途上有老乡航的一个玉石店(他有三个门面),我和航的关系不错,他的店名都是我取的,每次经过,我都要进去打个招呼聊上几句。我习惯性的进去打招呼,平时大都是他老婆守着,那天正好航也在,我就和航聊了起来。家长里短的扯来扯去,就说到给干女儿送礼的事情上,航和他老婆都是见过可可的,他老婆就搭话说正好可以送玉石啊,航脸色不豫了一下很快掩藏下来。我明白航知道我钱不多,平时关系又好,不好赚我的钱,不赚又不甘心,便说不看要走。航犹豫了一下,留住了我,让我选择一下,航媳妇也不知缘由的在旁边留我。


我说我可能暂时拿不出钱啊,航咬牙切齿的说信得过我,我想到可以先货后款,就坐了下来。我先是看中了一颗碧玺,航说价格太高,不卖,再看中一颗蓝宝石,航还是说价格高不卖,再看中一颗红宝石,航还是说价高不卖,我就有点意见了,怎么也要买,航老婆看出气氛不对不说话了,航没有办法,就推荐了另一颗轻点的红宝石给我,我看这颗虽然小了点,品相也差不了多少,又想到自己还是赊帐,就答应了。然后又想想还得给新郎买个礼物才对啊,就在航的推荐下买了块雕虎的玉牌。航拿出计算器噼噼啪啪算了一下,给我说凑个整,算5000吧,航老婆有些着急想说什么,航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我假装不明白,只说近点这个月付钱,最远保证下个月内,就让航套上链子装进礼盒,拎上离开了玉石店。回到租屋里,打开礼盒再看看,航有意放了吊牌在里面,牌面价格加起来好像快2万了吧。我在网上查了下价格,按照红宝石的大小,航给我的价格比网络价还低。玉牌基本就是白送的。


到了婚礼那一天,可可早早的给我打了电话,说是她父母也问起我,让她一定要请我参加。我专门换了一身平时许久不穿的正装,早早的出门拦车。出租车刚过黔灵山大桥,我想起了自己的身份,自己是个无缘无分正当壮年的男人,主流社情里黑得发亮的干爹,一个买礼物还得赊帐的穷爸爸……我看着中控台上的计价器牌子,再看看自己不合时宜的穿着,自卑心油然而生。我拿起电话,问可可在哪里,可可说正在美容店梳妆,我固执的让她告诉我地址,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不愿意说只让我去婚宴现场,我催了几次,她才说了地址。我让师傅把车开到了美容店楼下,打电话让可可自己下来,可可说让人下来接我上去,我说我就不进去了,让她自己下来谈点事,可可只好自己下来。可可拎着婚纱无奈的走了下来,我把红宝石项链和玉牌递给可可,说是自己有事不能参加她的宴席了。可可已经熟悉了我的生活状态,怎么不知道这是托词,她着急的想要说话,我止住了她,说是你爹妈都参加了呢,也就够了,我看着你穿婚纱的样子也够了。可可急的的话都说不出来,眼眶里开始有了泪波,我忙说不要哭不要哭,不要把化妆哭坏了又得重来,又不是生离死别了,以后你还是我的女儿了,她失望的点点头,捧着两个盒子进了店里。我这才转过身,面向陌生的街景,抹干了几滴眼泪。我没有拦车,在陌生的城区里乱走了几公里,又去可可的婚宴举行地远远的看了一眼,这才在路边小店吃了碗面,拦车回了贵阳。


结婚以后,可可还是和我保持着联系,只是来贵阳的时间少了,毕竟她已为人妻,不能再像以前那样疯玩,而且她从幼儿园辞职,和老公守着一个家里支持的超市了。但是基本上每半个月,她都会到贵阳来看我一次,陪我吃个饭。我也不敢说她每次来贵阳都会来看我,但是至少会半个月来看我一次,这让我很开心了。


不记得具体是哪一年,我终于还清了所有债务,刚好要过生日,我决定大办一次,请了四十来人在雅园(在贵阳算是本土高级餐厅了)吃饭,当然我也邀请了可可。本来以为,可可最多带她老公来参加了,谁知道可可端着生日蛋糕带了近十个美女戴着生日帽来前来祝诞,老张小勇等几个禽兽都疯狂了,一双双眼睛都放出了绿光,我知道可可这是在给我长脸呢,一时开心的发呆忘记了阻拦,还好怡姐拦住了几只禽兽又唤醒了我,我这才反应过来,赶紧给可可她们单独开了一桌,又让服务员拿来一个屏风把她们隔开,自己又临时挪到了屏风边坐着,这才让那帮禽兽冷静下来……临到生日宴快结束,我提前想安排可可她们走,可可掏出了红包想送给我,我连忙拒绝,要她小声点,把她们送出了雅园。可可和几个女孩子商量着去哪里玩,我趁可可不注意,悄悄给一个见面过的可可闺蜜塞了一千元,请她们去选个KTV唱歌,说刚才的情景你也看见了,我怕我护不住你们。那个可可朋友心有余悸的点点头,附和着我劝可可和同伴们离开了雅园。我回到雅园,带着几十个人去了一家KTV继续潇洒。可可打来电话,说是她们玩都是有商量好的方式的,怎么好用我的钱,我说来参加我的生日宴我没能陪已经很抱歉了,开钱是理所应当的。说了许久,直到我答应哪天我不出钱参加她们的聚会,可可这才挂了电话。过了几天,可可真专门来了一次贵阳请我唱歌,我也没有拒绝,也没有抢单,只是请她们吃了一次丰盛的夜宵。


我以前在成都,就是做超市系统的,到贵阳以后的打工阶段,也主要是做超市系统,可可的小超市才开张的时候,我也紧张的当自己的店一样,隔三差五的问情况,还给可可介绍了几个快消品的贵州经理认识,让可可享受一些越级服务,直到可可的超市有了盈利,这才不再过问。超市业绩稳定以后,可可少有和我聊经营上的事,开始抱怨起她的老公来,说是一个大男人没有事业心,妻家出钱开了个超市,就不愿意出去工作了,每天就窝在店里做做清洁,玩玩游戏,而可可是一个外柔内刚,自有主见的人……这样的发展早在我预料之中,可是我能说什么呢?婚已经结了,她又说老公如何没问题,我要是再说,很可能我和可可关系也要弄僵,我只好闷声应和着,和常人一样说着他会变好的,多给他机会。


也许是气不过想眼不见为静,也许是早有计划终于实现了,可可一个人参加了什么欧洲七国半月游。上飞机前,她给了我电话,我问她怎么不带上老公,她回答说他不愿意出去,就留他守店好了,我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是人家小两口的事。可可到了欧洲以后,每天都在微信上发朋友圈,顺序我不记得了,只是第一次看到了身边人拍的欧洲场景:意大利的威尼斯叹息桥贡多拉,德国的天鹅堡,捷克的布拉格的广场,英国的大笨钟,法国的凯旋门。还有比利时的巧克力小屋,荷兰的郁金香花田。中途我还截取了几张照片,故意谎称自己在欧洲旅游,还骗了几个赞,不知道算不算名媛拼盘的先烈。可可回到贵州的时候,回到家就急忙给我打电话,说是被偷了,丢了很多金银首饰,我一边安慰她,一边问她现场的一些情况,她边哭边根据我的问题查看情况,这才发现了蹊跷,她是正常进来的,锁是好的,门窗是好的,屋里家具没有翻撬的痕迹,小偷是干脆直接的找到了藏金银首饰的地方,拿走了价值较高的物品。可可冷静了下来,拒绝了我要她报警的建议,挂断了电话。


第二天,可可来贵阳找我,我记得那天是和她去的卖哈根达斯的一家蛋糕店,但是可可没有点蛋糕,只要了一杯咖啡就和我讲起来她的事情。她怀疑是她婆婆偷的,但是昨天她挂了电话以后,就去超市找了她丈夫质问,她丈夫只承认他妈有房门钥匙,但是坚决说妈妈几天都没有来过了,怎么可能偷她东西?可可说了许久她婆婆和她的矛盾,她和丈夫矛盾,我不好插言,只能默默的听着。一直到华灯初上,可可的闺蜜下班过来,可可这才止住眼泪。可可闺蜜没有点东西,说是有女人间的聚会,我会意的告别了可可,把单买了以后就去陕西路端了一份泡椒板筋饭,回屋边看视频边吃起一个人的夜宵来。


又过了两天,可可又来了贵阳,拎着瓶法国香槟说是办的国际邮递现在才到。我接过香槟,刚想调侃两句,看她面色不好,就和她去了红边门教堂边的土壤咖啡馆。这家咖啡馆还是可可带我来的,以前她喜欢他家的味道,可这次可可郁郁寡欢,让我也觉得双冲原味咖啡都没有了味道。以前干脆利落的可可也啰嗦起来,重复说着她和婆婆的矛盾,丈夫的软弱,婆婆的死不认账,她掉的首饰里还有我送给她的红宝石…….红宝石的钱我早已经给了航,但是红宝石的样子我一直记忆犹新,那是我给女儿的礼物,我嘴上没有说什么,心里却有了计较。我听着可可唠叨,催她给闺蜜打了电话,一起去老友记吃了粤菜,然后趁可可去WC,提醒闺蜜注意可可的异常。第二天,我去找了局里的关系,请他找人查询可可家附近那几天的监控情况,然后给可可打电话让她去找某人。晚上,可可没精打采的给我电话,说是确实是她婆婆进过屋。后来的事情,我没有再过问,只是听可可的闺蜜说,可可婆婆说是替他们保管,可可不愿意,和丈夫大吵了一次,再也不和她婆婆来往,至于首饰有没有要回来,就没有明确的表示了。


可可几次和我见面,都提起了她对丈夫的改造,包括把丈夫赶出超市,找工作上班,宁可自己一个人辛苦点,从此来贵阳的时间就更少了,和我在QQ上聊天的频率反而多了起来。没有多久,她和她丈夫离婚了,我有预感但是没有撺掇,还是可可在事后告诉的我。可可一个人守着小超市,只有她的父母偶尔替换她,她才能休息一下,从此,她来贵阳更少了。


2016年,我终于体验到了单身的惨重后果:7月9日,我的左手开始失去知觉,当时还以为人年轻是小中风,不以为然;10日,还去爬黔灵山;11日,开始视线偏斜,全身无力,却还是不想去医院;12日,早上起床想小便,已经起不了身,这才发现自己正式瘫痪了,挣扎着滚落床前,尿了一地。我左侧躯体无知觉,说话不清楚,好在出问题的只是左侧运动神经和语言系统,思维清醒右手还有知觉,终于在手机断电前的最后一个电话打给了老乡国,我说话含糊,国勉强听懂我在喊救命,手机就关机了。当时国在安顺出差,就赶紧联系他以为还在贵阳的老乡洋熊猫,洋熊猫又去了上海开会。两个人都没有放弃,安排了人来查探我的情况,一起破门而入,一起把我送进医院。国从安顺回来后,到医院看了我的情况,我知道他有可可的联系方式,让他不要告诉可可,他没有听,离开医院就告知了可可。可可傍晚就从金阳赶了过来,守了几个小时才回金阳。第二天,可可又和她的闺蜜买了许多病人用品来看我,还接过饭菜给我喂食,直到晚上十点,才离开了医院。我考虑到以后的事情,想把银行卡和手机钥匙都给可可,可可说她不方便只接了钥匙,我只好把卡和手机给了国。


国是个谨慎的人,接过手机以后,又根据手机的记录,给我老家打了电话。连续几天,可可把超市交给了她父母照料,自己早上给我拎来早餐喂我吃下,就一直陪着我,给我做着按摩,招呼来看望我的朋友,直到晚上10点,才叮嘱过护工回闺蜜家休息。家里几个亲戚来的时候,可可正在和护工给我整理衣物,见我有亲戚来了,就静静的坐旁边听着,我给亲戚们介绍说可可是我干女儿,几个亲戚都有些漠然,我也没有在意。到了晚饭时间,可可主动带几个对她是陌生人的来客去吃过晚饭,然后带他们去了我的住处,又给几个没住下的男性亲友去宾馆开了房间。第二天,可可又给我喂了早饭,就镇定的把两万多元钱数了数递给了我妹妹,对我说家里有事,就不能照顾我了,祝愿我早日康复,然后离开了房间。我当时还高兴的嘟哝说应该的应该的,你怎么能丢下生意呢?却没有把亲友们的漠然当回事。


后来我的另一个老乡帮我换了一个医院,可可又来看过一次,她来的时候,照顾我的两个妹妹脸色有些不自然,我虽然心有疑虑,但是当时吐词不清,左半身毫无知觉,也就没有多问。后来妹妹走了,可可来看我的次数就勤了,每次来,都是拎着我爱吃的饭菜,喂我吃了,就陪我聊天。这时候我的发音稍微正常了点,左侧开始有了知觉,回想起两个妹妹的表情,问可可怎么回事,可可说是没什么,就转移了话题。两个月后,我能勉强拄着拐杖运动了,可以走到门口晒太阳,和门卫桂姐聊聊天。一来二去,话题转到了可可身上,桂姐有些愤愤不平,说是我亲戚来那天,她在窗外听到了一场争吵,我的两个妹妹嘲讽可可是小三,想攫取我的财产,其他几个亲戚闷声不开腔,可可气得边哭边走。这一下我全明白了,想起可可强作欢颜的样子,我对亲戚们彻底寒了心,几次拿起电话想打过去骂人,可是骂人有什么用呢?我最终没有拨过去,只是在心里默默给亲情划了个句号。


亲族给我的救助,就是来了几个人看了我一眼,两个妹妹来照顾了我大半个月,所有加起来给我的钱财不到5000,还不如我朋友们的一成,仅仅是成都上海的两位朋友之和就已经超过。深圳的朋友坐飞机过来看我,河北,湖北,福建的朋友人虽没有过来,却一定要我收下微信里转的钱,否则就飞过来。最让我想不到的,是云南的一位女性网友,平时在群里很少说话,知道我病了,却带着闺蜜过来,给了我一千现金。可可来看我的时候,我给她打了1500元,请她帮我还给云南网友,可可确实转了,结果云南网友还是不收,可可问我怎么办,我说那你留着吧,可可没有说话,转身给我买了一件衣服,几盒特性药。


贵阳开始了地铁建设,算是多了一种经济形态,很多人都瞄准了里面的商业机会。可可说是她的一个朋友好像有关系拿下某条线路的超市经营权,我由此想到了上海地铁里的繁荣景象,就极力劝解可可争取拿下来,可可说想做怕钱不够,我先是给她建议多找几个人合股,可可又担心自己资金少,怕占不了多少股份,我就提出我也参加,要么我也算个股东,要么我借钱给她都行。可可沉默了一下,答应试试,就开始了积极运作。但是没有多久,一件事情突然发生,可可再也没有心力关注地铁事务,最终不了了之。


可可的超市被盗了!从后来的视频看,盗贼肆无忌惮的开着货车退到超市门口,将超市里的货物一扫而空,只剩下了货架和一些低价饮料牙膏牙刷,而物管还在蒙头大睡。按道理,这样的事可以找物管公司的,但是物业公司也很狡猾,说是跟物管员签了协议,自行承担执勤期间的租户损失,而物管是农村老头,哪有什么钱财,一看到可可,又拉着老太婆小孙子痛哭流涕,说是要钱没有要命有几条。物管公司后台很硬,可可家也没那么大势力撼动。我肯定想帮可可,可是我瘫痪以后,各方面关系迅速淡化,金阳的关系也早就调走。我想拿钱给可可,可可死活不要,说是自己有办法,我也只好作罢,。


一个大客户有了事故,我勉力跟踪处理,淡忘了可可的事,过了半个月再想起的时候,打了一个电话询问状况,可可还是说没事,让我宽心。另一个客户开始了年度投标,我这时没有助理,什么事都要自己处理,等到忙过,再和可可联系,这才发现可可QQ微信都不回,电话也打不通,问可可闺蜜,她也说不知道。我又连发了几条消息,都没有回音,可可就这么失踪了。


过了几个月,微信朋友圈里,可可突然更新了图片,我大喜过望,忙发消息问她怎么了在哪里,过了许久,她才回复我,说是已经嫁到了广东。


可可二婚的丈夫对她很好,经济实力也远比前夫强,经常假业务的名义带她到处游山玩水,看到她开心,我也开心,真心希望她的生活再无反复。我和可可虽然基本上不见面了,但是微信一直没断过,看到她在广东活得好好的,怀孕生孩子,也由衷的替她高兴,真希望她的孩子以后能叫我一声爷爷。


后记:过年的时候,可可在朋友圈里发照片,说是和闺蜜在哪里重聚的情形,我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的点了个赞。我以为我知道她为什么不和我联系,我也不便和她联系,毕竟她已经有了孩子,丈夫在千里之外,我和她的关系,在外人眼里确实是很敏感的。我没有屏蔽,也没有删除,只希望哪一天能正大光明的出现在她老公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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