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莫道相思了无益

白日的金陵城外平静安然，三两小舟徐徐游荡在河面上，暮春晓与萧白一道在河道旁悠悠而行，暮春晓止不住嘴角上扬，偷偷拿眼瞟着旁边眉目飞扬、面如冠玉的萧白，脑袋上突然被敲了一下暮春晓低头轻呼一声，低沉而温柔的声音一本正经从上方传来：“本公子果然俊美得让人觊觎，不然怎有一姑娘偷偷摸摸看我呢？唉，真是烦恼。”

“你个自恋狂，我才不要看你呢！”暮春晓张牙舞爪道。

萧白却一把抓住暮春晓扯进怀里，低头吻着暮春晓的额头，暮春晓怔怔地感受着额头上温润的触觉，心跳得飞快却又满足，红着脸埋在萧白怀里不出来，含羞道：“你个大混蛋。”

“只对你混蛋，以后想看就光明正大的看，我欢喜你，春晓。”萧白嗅着暮春晓头顶的发香告白道。

爱情来的猝不及防，甜蜜如源源不断的海潮冲刷着，足以让人生出可以永远幸福的念头，白驹过隙，桑海沧田不过是岁月的把戏，暮春晓幸福地依偎在心爱之人的怀里，满心欢喜地幻想着日后二人携手江湖的场景，这一刻她是一个陷入爱情的普通女子，为某个人忧和欢喜。

暮春晓向宋云陌介绍了萧白和结伴历练的计划，云陌面色不自然地讶异了一阵后恢复了自然，于是萧白加入了暮春晓和宋云陌的历练小队，有人陪伴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光阴不知不觉间流转已过四个月，期间暮春晓一行经过洛阳、长安、扬州等许多名城，有了萧白的帮助暮春晓的武艺有了显著进步，爱情的滋润也使得暮春晓愈发显得秀丽轻雅，一静一动间满是少女的娇柔和天真的喜悦，女人总是会在心爱的男子面前变得天真不知愁，从心底里下意识地相信对方所有的话语。

“春晓，还有一月我们便要回云霞山，等你两年之期一过届时我便上门提亲可好。”萧白满含柔情道。

“啊？这么快吗？我还没带你去我家乡见我爹娘呢？”暮春晓开心之余又忧虑道。

“无妨，我们可以先成亲，然后回家见你爹娘。”萧白笑着拥住暮春晓。

被成亲提议冲昏头脑的暮春晓傻笑着回到房间，宋云陌正坐在椅子上对镜梳妆，暮春晓少女心泛滥地对着宋云陌道：“云陌，萧白打算半年后向我提亲，我不懂这些，到时候你要帮我啊！”

宋云陌正在插簪子的手顿住，背对着的暮春晓看不见她的表情，扔下簪子宋云陌回头惊喜道：“春晓，真的吗？太好了，我一定会帮你的。”暮春晓只看到宋云陌地微笑却没有注意到对方的指甲狠狠掐进肉里，宋云陌低头间眼里掠过一丝冷漠的杀意，转瞬即逝却又恶毒无比。

“对了，春晓，我们明天去黄山玩吧，我可是久仰其名了。”宋云陌提议道。

暮春晓笑着点头同意，第二日一早三人出发往城外的黄山而去，山势陡峻景色宜人，一位黄衣女子走在前面，其后跟着一位白衣男子和粉衣少女，暮春晓有些不太适应地看着自己一身粉色，但又想着宋云陌说的少女最宜粉色，心上人定然会欢喜的。“怎么了？是不是走得有些乏了，我们坐下来歇息一会儿吧！”萧白看着暮春晓不自在的神情道。暮春晓觉得萧白变了，从一个爱开玩笑的少年变成了温润公子，这让暮春晓心里莫名地生出一股不安。“没事的，我不累，上去一些我们再休息吧。”暮春晓仰着脸笑道。

“如此也好，此地不甚平稳，恐坐着歇息也不舒服。”萧白伸手拉住暮春晓。

好不容易三人爬到山顶，沐浴着激荡的山风心境开阔，暮春晓突然就明白了为何有那么多人想要仗剑天涯，因为世间存在着太多美好神圣令人敬畏的东西，在大江南北的山河湖海面前人类是如此的渺小卑微，游览了一日黄山，晚间三人歇息在山腰的黄山寺，此时正值盛夏，山间的夜晚却略微清寒，暮春晓在房间里收拾着路上捡的树叶和石头，宋云陌从外面进来，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碟糕点，“春晓，我做了你最喜欢吃的绿豆糕，快来尝尝。”宋云陌热情地招呼道。

暮春晓不疑有它，笑着把东西收了净手，然后捏起一块绿豆糕放入口中，宋云陌紧张地看着：“怎么样？好吃吗？”

“你的手艺还用说吗？当然好吃。”

“呵呵，那你再多吃几块。”

暮春晓晚饭吃得有点多，故只吃了两块后就放下了，嘴里抱歉道：“云陌，我晚上吃太多现在吃不下了，明天我一定吃完你给我做的绿豆糕。”

“没事，明儿吃也好。”只怕你见不到明日的太阳了，春晓，怪只怪你居然跟萧白有关系，我得不到的你也别想得到。

“春晓，要不我陪你出去散散食吧！”

“好啊，我们走吧。”

两人沿着山路缓步而行，不知不觉间宋云陌把暮春晓引到了愁云崖附近，此崖地势险峻深不可测，掉下去神仙也救不了，是以往日里无人敢接近此崖。暮春晓拉住还在走的宋云陌：“云陌，崖边太危险，我们还是原路返回吧。”孰料宋云陌睁开她的，阴阴笑着，向着暮春晓扑过来，春晓大惊正待躲过却发现自己内力使不上来，踉跄着被打翻在地，“你在糕点中下了毒。”暮春晓不敢置信道。

“呵呵，没错，今日我便送你下这愁云崖。”

“为什么？我自问没有伤害过你。”

宋云陌面容扭曲地笑道，“我很久以前便喜欢萧白，就是为了他才入云剑阁，而你却要抢走他与他成亲，我得不到的也不会给你。”

暮春晓内心大惊，萧白与宋云陌居然认识，她继续试探：“你说什么？怎么可能？萧白从未说过此事。”

宋云陌得意道：萧白是魑魅谷的少主，我本是为帮他盗取云剑阁的剑谱而入门，可是他嫌我武艺低劣，故才选择了与你逢场作戏，可笑你以为他是真的爱你。”

原来如此，难怪萧白态度转变万般温柔，一切只不过是利用而已。江湖果然如他初见时所说刀光剑影，可为什么偏偏是你要来坐这践踏我梦想的刽子手。失去内力的暮春晓不是宋云陌道对手，很快便被宋云陌逼至崖边，暮春晓捂着胸口吐出一口鲜血，粉色的衣服上满是黄土灰尘，仿似在讥笑暮春晓当日的少女心思，“宋云陌，你我恩断义绝，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这个贱货。若我侥幸不死他日必定让你生不如死。”暮春晓语调平静地盯着宋云陌说道，转身自己跳下了夜色苍茫的愁云崖。宋云陌面色苍白脑子不停放映着暮春晓跳崖前的威胁，不知不觉间冷汗浸湿后背。愁云崖怎么可能生还，不可能的。宋云陌不再看愁云崖一眼匆匆忙忙转身回了黄山寺。崖边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只有呜呜的山风依旧在哭泣这诡异的恐怖，人心却比其更加阴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