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片笑声让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儿
在我生命每个角落静静为我开着
我曾以为我会永远守在他身旁
今天我们已经离去在人海茫茫
他们都老了吧?
他们在哪里呀?
我们就这样各自奔天涯……
我的头两年小学时光,在一所叫南窑头的由大队牲口草料库改建成的破旧小学里度过。后来,我转学到镇区一所被称为四区的小学,度过了最后的三年小学时光。后来,我们举家迁居到县城,在城关镇中学读了三年初中,加上复读一年,四年光阴又过去了。作为学渣的我,岌岌可危搭上了考进实验高中的末班车,辗转东西两个分校,度过了忙碌辛劳的四年高中时光,然后又是颤颤巍巍勉强上了一所位于省城的师范院校。这就是一个普通人的十六年求学生涯,平淡无奇,乏善可陈。
毕业多年后,我并没有像通俗小说里描述的那样,功成名就衣锦还乡,我回到了家乡小城,做着一份稳妥平凡的工作,学会了不再做梦,无悲无喜活着。偶尔兴起会重回高中校园去追寻和拼凑我学生时光的碎片,却发现我只是一个天真而愚蠢的长大了的孩子,我热衷怀旧,愿意被那些在旧时光里褪了色的回忆牵绊前行的匆匆步履,时光倏然而逝,我还孤单执拗地待在自己的世界里,怎么会忘了呢,一颗花瓣般柔软娇嫩的初心,已经被现实的粗糙和冷硬磨砺得像钢铁,带着金属锋利的锐芒和腥涩。我知道,往事不可追,因为值得怀念的,都是已经死去的,以标本姿态,永远鲜艳而凄怆。
我混在一群穿着迷彩服军训的高一新生中间,并不突兀,因为我还有白皙紧致的脸庞和没有走形的年轻身体,可是,不再明亮清澈的黯淡的双眸,不再写满微笑的紧抿的唇角,不再飞扬恣肆,不再无知轻狂,学会隐忍,学会沉默,翩翩不再少年路。
而我的那些花儿,在少年时青春里相遇,又在少年时青春里离散。作为学生时代满脑袋异想天开的另类学渣和学生时代一腔文学热望的文艺怪人,我没有逮到青涩早恋这只怪兽,不曾拥有砰然悸动的校园爱情,孩提时光和少女时代里以为会那样一直没心没肺玩到老吃到老的好朋友们,一个一个,从青春舞台上逐渐剥离,一朵一朵,从岁月枝头悄然凋落。我只能依靠回忆,保有一点青春遗留的光和热,像萤火虫,去照亮心上累积的尘垢和皱纹,在成年后淡漠前行的路上,不至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