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醒来,已是凌晨,在这个与家乡人文风俗几无丁点想通之处的小城里。
我点燃一支烟,白色的烟雾从我的手指升到屋顶,又从门缝、从半掩的窗户里融入到外面无边黑暗中。今夜无月,我也很久没有在这样的夜晚不能成寝。
不能成寝,只因故人入我梦。
不见马先生已有十年。苏轼说‘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我与马先生虽未生死相隔,虽也难忘,却在这十年里从未通过只言片语。
刚开始在聚会上还能从共同的朋友嘴里看似无意的听到他的近况,但总没有勇气在回家以后不眠的夜里拿起电话致上一句简短的问候。到现在更是连他的联系方式都不再有了。临别时他写给我的那句话竟一语成谶:要么永不分别,要么永不再见。
那时候我把他当成一个固执的孩子,这句话也只当是一句赌气的话,哪曾想真就这样过了十年。十年里,多少个夜晚,卸下生活的伪装与疲惫,却再没有一个人在分别的夜晚躺在我怀里孤独的像个孩子。 也再没有一个男人想我的时候会写一首有情调的小诗给我。
第一次见到马先生是在闺密的聚会上。这个腼腆的男孩,为了证明自己是一个男人,笨拙的拿起烟和火机,笨拙的端起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他跟我说从今天起他身上已经烙上了我的印记。那时候他就像是一张白纸,或者说是一个不知人事的少年。我教他接吻,教他做爱,教他不羁的穿着和桀骜的眼神。
只是我们终究太年轻,还没等到他变成一个大男人来娶我。我们就像秋后的蒲公英飞去了不同的远方。
就这样吧,最美好的莫过于遗憾吧。只是在这样的夜晚,马先生你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