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成一棵树的老男人

父亲就像一棵树,用爱为我们乘凉

“你是河流,我是帆船,缓缓,把我推向远方,前面美景一片;你是线,我是风筝,飘摇,高高地飞着,看到天空中的美丽,像梦,像希望。”

前天和x同学聊到了父亲这个话题,她说她高考的时候看到别人都有父母来接送,而她却是一个人,回家的路上碰到了她的父亲,她把所有的东西丢到他父亲的车上,自己生闷气一路走回家,而他的父亲,就这样一路跟在她的后面。说着说着,我们都哭了。

她为自己曾经的行为而懊悔,我为他父亲对她的爱而感动。

小时候,总有人问我,爱爸爸还是爱妈妈,我总是会毫不犹豫地回答:“爸爸”,是的,我爱我的父亲胜过我的母亲,直到今天,我仍这样认为,尽管我的母亲也是那么地爱我。

在我11岁之前,我只认得我的父亲是谁,陪伴我最多的除了爷爷奶奶,就数他了。母亲由于工作原因,常年在外,一年到头难得回来一两次。母亲有一年回家了,我对她极为生疏,以为她是家里的客人,过了几天之后,我问我奶奶,这个客人怎么还不走,我母亲就哭了。

心理学家说,人在孩童时期的经历会很大程度影响ta对双亲的情感与性格的塑造。这就不难解释我为什么更爱我的父亲了。

我以为我和父亲之间的感情一直不会变,我仍会是13岁了还赖在他背上不肯下来的那个孩子,他仍会是每天用他的胡须来逗我起床、我考试倒数的时候依旧会微笑地给我一个摸头杀的老男人。

这个改变随着我青春期的到来如洪水猛兽般使我们的情感遭遇了前所未有冲击。

生活的残酷,使得父亲根本没有时间顾及我的感受,他总是把他认为对的事以一种为我好的姿态强加在我身上,沟通的时候从不肯退步。我开始变得暴躁,开始讨厌父亲的喋喋不休与不理解。慢慢地,我开始学会了用生气摔门的方式表达不满,于是我们的冷战越来越频繁。

初二那会,我进了学校的尖子班,本可以不住宿的我,硬是骗了父母说老师要求住宿,而把自己躲进了位于家背后的学校。我讨厌父母为了生活琐事而无休止的争吵。我为自己的逃离而沾沾自喜,这是我叛逆成功的第一步。

我努力学习,希望能够考入县高中。毫无意外地,我成功地被县里一所高中录取,像挣脱了枷锁般,我想我终于可以离家远一点了。

这是我第一次真正远离家乡,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地陌生,说不想家,是假的。高一那会,“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这句话还没有流行。宿舍有一个女生,每天下晚修都要跟她爸打电话聊上好几个小时,这着实让我羡慕嫉妒恨,因为我的父亲似乎特别放心我,连电话都是吝啬到一两个星期才给我打一次。

这种不满的情绪一直蔓延至高三。那时我身体不好,有一次我在电话这头哭着告诉他我的近况,他在那头没有做声,我难过地挂了电话。第二天一大早,他出现在我的校门口,手里拎着鸡汤,告诉我趁热喝。那一天很冷,他没有带手套,开着摩托车走了40分钟的路才到了我的学校。

回到宿舍,打开保温盒,里面的汤还是热的。我一个人坐在凳子上,吃着吃着眼泪就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想起了小时候,不管是贪玩被开水烫伤额头的我,还是睡觉不老实,从床上滚下来摔断胳膊的我,亦还是三天两头感冒发烧往医院跑的我,父亲一直都是默默地陪在我身边。

原来,无论我走得多么远,无论我们之间的沟壑有多深,他对我的爱,从没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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