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骑着自行车来来回回,都能看到那两条街上,又有哪里新店开业了,自然,也有哪里贴出转让的字条。
每天,这路上的行人,来来往往,不曾停歇,我时常会想:他们,从哪里来,又到哪里去,要去干什么呢?
会不会,有那么一个,在偶遇很多次后,无意记住的面庞?
慢慢蹬着,晃晃悠悠地走,想着一些乱七八糟的,已经习惯了。想到开心的时候,会不觉洋溢在脸上,一个三轮车夫经过,用本地话说“笑嘎个笑哈”,我总被当作本地人,又听得懂话,便又更乱真了三分,回他“想笑就笑个”。
曾经在广播电台里听到过一段话:每当我坐在车上,看窗外飞逝的风景,常常会想,也许我一无所有,可是,至少,我还有看风景的心情。
尽管,每天,都会经过这两条街,可是,我却很少进哪家去看看,它们之于我的意义,不过是红绿灯的当口,我单脚支地,眼角无意略过的物体,没有生命,没有气息。
偶尔,也会想,我想着某人的时候,那人是不是会想起我呢?
不得而知,也无需探究。
过客。如我之于这座城,如我之于这周围来来往往,也许擦肩而过了无数次的人流、车辆。
我,只是我,我只是带着我的包,守着我的车,在这人海中,做着一只孤独的蝼蚁。
每天,按部就班,在同一时刻醒来,先摸到手机,尽管它很少真正的起到作用,可是我依然每晚在睡之前,把它定好。醒着躺在床上,脑子混沌着想着事情,等待着那熟悉的声音响起,计算着赖过四次它的声音,再慢慢起来,洗脸,拿包,换鞋,把车搬下去。一碗粥,加糖。偶尔遇到那个公交车司机,听着说一句:这么晚上班,公务员啊!我回以灿烂的笑。
开门,电源开关,开电脑,点QQ,点音乐,第一首歌《有一种爱叫做放手》……
下班的时候,太阳还正火热,我总是想待在这阴凉地,等着热气散尽。南面不远处,是这座小城里最大的超市,里面的东西很齐全。我总是头也不回,直接往北去。
若有停下来的时候,那便是我想了许久,有个东西到了不得不买的地步了,我绞尽了脑汁,想出公用的私用的,现在或是下星期要用的,必要的时候列个清单,在那家每天必经的超市里,直接找个营业员问了地方,一起买了去。再立马径直回家。
有时我也会想,去走走不好么,去看看,去享受那种悠闲,反正回去也没什么事。可是,我劝不动我自己。我宁愿用留下来的时间,去江边荡秋千,带上我的零食。
有时我也想,如果有个伴的话,或许,我就不会这样吧。
对面的楼一点点的装修,我抬起头,看到旁边好蓝的天,好美的山,想起《狄仁杰之通天帝国》,跟旁边的人开玩笑:它会不会像那个大铜像一样,万一倒下来了可怎么办;看到有店开张,有地儿打折,偶尔会想是不是要去占点便宜,却一直只是想想,更多的时候,是想不起来那刚开张的店的前面是做什么的,想到等它不在了,我才注意它;遇见了车祸,会想起谁说的“不要看,晦气”,我于是照着我原来的速度往前去。就是撞到了自己,看看还好,想着原来梦见蛇真的会出车祸,依旧骑着我的车;十字路口,看行人车辆都按红绿灯有条不紊,会想起在道馆的楼上,看到的那同这一样的场景,会有一种莫名的幸福的感觉;路过饭店,我会想起曾经吃过了饭,跟另一个人商量等下去哪里打发时间,“洗头?”“洗脚?”都被否定掉了,我脑子一蒙,不知为何会想起一个客户来,于是脱口而出“去拍婚纱照吧”……
一个人,总是靠回忆与想像,给这日子加点糖。
那司机已经好久不见了,我依旧着我的日子。就像江里有人落了水,明天一样还是有人下去。
平淡,无奇,在那碗粥的糖里,我去品味那一丝丝的着落。有时候,我会想,尽管我一无所有,可是,我还有粥里加糖的心情。
问题:
想起那人的时候,正有云从我的窗口飘过,轻轻飘飘。云朵衬着蓝蓝的天很像是谁的生活。其实,这完全是一种巧合,那朵云并不特别意味着什么。三楼的窗口每天都有伸手可及的云朵飘过,它们从何处来又到何处去。会不会被突然的风吹散,都不值得人刻意去思索。正像那突然涌上心头的人。从如烟往事里偶尔闪过。其实,正有一片云彩,在窗外用淡淡的目光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