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塞尔·普鲁斯特说:“每个读者只能读到已然存在于他内心的东西。书籍只不过是一种光学仪器,帮助读者发现自己的内心。”
《皮囊》这本书里讲了14个故事,有亲情,有友情,有夭折的梦想,有百转千回的人生,你心里有什么,这本书便在那章节触动你。
总体说来,这本书还是在讲人生,但不是巍巍长者,谈人生似乎都缺了些信服度。但是作者真诚,就那样讲述一个个鲜活的故事,读者在故事中自取于己有用的东西,这就是高年龄对较低年龄人能做到的最大帮助。
推荐阅读的篇章是张美丽到后记的部分。前几章讲述的是作者父亲的残疾、去世、母亲的执念。话语有些矫情,作者加工较多,不太像父母辈的措辞。之后的篇章语言沉稳安静,更娓娓道来,也贴近二三十岁人们的内心深处。
1.梦想会实现吗?
关于梦想,张美丽的梦想是在落后的小镇宣扬她认为美的新的东西,但最终不容于传统,死在了祠堂门口,还不被收纳,变成孤魂野鬼。
离开了小镇来到城市的厚朴的梦想是做乐队,唱给世界听,最后辗转自杀了。
再提起梦想这个词,踏入社会的人难免都唏嘘,也许梦想没变,自己也没变,是环境变了,慢慢地自己也不得不改变。
厚朴肆意又张扬,组建“世界”乐队,风风火火,上课时候甚至把老师轰下台去,制造一切轰动狂傲的场面,他自诩为自由。在大学,似乎怎么玩都可以被理解,因为那时候是短暂的宝贵的稍纵即逝的青春。
那时候还不成熟,总以为梦想要不顾一切地坚持,要大张旗鼓地宣扬,但最后厚朴失败了。但失败的原因并不是梦想难以实现,而是他没有认清他自己。
“或许能真实地抵达这个世界的,能确切地抵达梦想的,不是不顾一切投入想象的狂热,而是务实、谦卑的,甚至你自己都看不起的可怜的隐忍。”
知道你自己是谁,想要什么东西,之后就做好规划,往目标的方向不断学习,为目标播下种子,认真耕耘,你做好三四月的事,在七八月自有答案。
实现梦想靠的不是一腔热情,没有理性规划,就只是盲目而已。
2. 渐行渐远渐陌生的旧友
文展是作者儿时的朋友,一直有想法,认真努力,给了他很大的帮助和方向,但好多年过去,作者实现了自己的理想,在北京有了立足之地,他却日益潦倒,最终两人也有了回不去的隔阂。
当初自己比他们都厉害,是领导者,是方向,可是后来自己努力了还一事无成,远不如自己当初的追随者,应该每一个人,都会觉得不好意思吧。
渐行渐远,很让人难受,但这是人之常情。那些你真正在意的朋友不可能每个人都跟你处在同样的层次,圈子不同,共同话语就少了,非要再像从前一样相聚,要么高处的人不显摆,要么低处的人不自卑。
但站在高处不炫耀很容易,站在低处还保持底气却非比寻常地难。
时间冲刷掉了我们当初的朋友,同样,时间有一天也会把他们再还给我们。
“等彼此都老了,年迈再次抹去其他,构成我们每个人最重要的标志,或许那时候的聚会才能成真。”
3.故乡究竟是怎样的故乡
祖祖辈辈出生在城市里的人对故乡的感情可能要比生在小地方的人弱一些,因为小地方的人拼命地想出人头地,终于在城市落脚,他们的家和故乡是两层东西,他们说想回家的时候,不同时候意思是大不相同的。
你有没有这样的时候,一次生病,甚至是一次发烧,都能够唤起浓郁的回乡欲望。烧得迷迷糊糊的时候,脑子里想的都是家,做的梦既安静又踏实,脑袋昏昏沉沉的,但又有某个地方异常清醒异常坚定,说不明白道不出来。
“从本质意义上,我们都是,既失去家乡又永远没办法抵达远方的人。”所以我们常常有这个梦。
小镇人在城市里的孤独,应该是相当多一部分人的心声。
这个问题很多人也尝试过去解,他们回到家乡,想要亲近一下他们内心深处的安慰,但事实却让他们大失所望,他们以为的亲近被一轮接着一轮的陌生代替,他们当初厌恶的东西却又相当顽强地代代传承。
乔伊斯书里写的人类在20世纪的流浪在21世纪仍在进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乡,随着我们的变化,我们不断重建它、修缮它,后来时间越来越久,我们都有了自己理想的也是必要的故乡。当失望再次袭来,我们轻车熟路地用思想去回到故乡,完成充电,继续向前。
书里谈的话题都是让人心情沉重的话题,需要我们花费数年时间去琢磨,甚至一辈子都琢磨不透。
书名叫《皮囊》,说我们的躯体就是一副皮囊,“我们的生命本来多轻盈,都是被这肉体和各种欲望的污浊给拖住。”
如果我们看重理想、亲情、友谊,它们就是我们生命里不可承受之重。
但我们只能活一次,没有重来过以上帝视角审视的机会,没有任何方法可以检验哪种抉择是好的,只能活一次,就跟根本没有活过一样。
我们的生命本来多轻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