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米和靳夏从来没有高声言语过,何况是这样对立,面红耳赤的样子对于娜米而言丑陋极了。
她的职业素养要求她平和善待身边的每一个人,在职场上可以雷厉风行,可以鹰眼辩识分析一个人。
面对与自己一起生活的家人,那份独有的尖锐凛冽都收拢起来,隐藏起来。她的内心里想把最柔情的一面展示给自己最爱的人,包括他的家人。
婚后五年多,无论自己身体还是心里有多么煎熬,多么难过,她从来没有和靳夏吵过架,更没有和老人有过任何摩擦。
当靳夏狠狠的转身而去,留下怒吼的“我想要”三个字的时候,那种被抽空身体所有气息的感觉毫无征兆的迎面扑来。
紧握着双手抖得厉害,眼里的泪水无感的肆意奔流。
原来一个家庭的和谐不是靠表面现象的好坏来分辨的。
生孩子这件事在靳家是一件令人万分为难又不得不面对的事。为了能做好这件事她是否真的要付出自己最美好的年华,全力以赴?如果她和靳夏之间是真爱,是不是要全力以赴奔向他,奔向他的家庭,完成生孩子这件大事?
颓然跌坐在窗边的椅子上,她无能。
突然一股洪流击溃了内心燃烧的那份至爱感。她的身体还能允许生孩子吗?小铃铛的到来给她带来多少生孩子的影响呢?自己要不要再次妥协心中怨怼,再次听从老人的意见,再做最后一次努力?
一个善于平衡人与人之间关系的优秀HR管理型人才,娜米确实能力非常强。在悲苦的情绪里寻找着家庭关系的平衡点。只是这个点需要自己用身体和时间同时付出去营造,而结果不确定。
靳夏一夜未归。
娜米一夜未睡。
夜梦或许不祥,睁眼到天亮更让人颠倒自然。一缕阳光照亮了一无所有的前方,争取与努力或许能越过山丘,越过高墙。
收拾打扮一番,娜米下楼去看小铃铛。
桌前早餐很丰盛,爷爷奶奶抱着刚睡醒的小铃铛乐呵呵的样子让娜米停在楼梯半中央,舍不得打扰他们那份甜蜜的快乐。
“米米,下来吃饭,靳夏呢?还没起来?”婆婆抱着小铃铛笑着说。
“公司有急事,他走的早。”
“行,快来吃饭,小铃铛,叫妈妈!”婆婆逗着小铃铛。
快乐的人是看不见悲伤因子的,即使有暗流袭来也会被快乐因素四两拨千斤的化作虚无。
小铃铛一定是快乐的人。
咿咿呀呀的笑着说着张着手扑向娜米,快步上前抱住孩子,娜米无限惆怅似乎一瞬间转换成力量,一夜未眠多傻啊!快乐的小铃铛带给她的除了快乐还会有什么呢?
“爸,妈,去北京的时间就定在下个月月初,这个月底我会安排好公司工作,靳夏和我一起离开,时间上也比较久,所以他也需要安排。”娜米亲着小铃铛,平静的说。
“啊!……哦!”婆婆看着娜米竟一时无语。
“我会提前通知刘叔,你们过去找他就好。”靳夏父亲语气平和,眼里透着娜米从未见过的奇异的光。
“谢谢爸,您联系好了告诉我,我们提前做好准备。”
一家人依旧温馨如故,和美幸福的样子让娜米忘了去北京的事她一夜未睡的困顿,也忘了和靳夏之间毫无意义的争吵。
祥和是什么,合理范围内的退让就是祥和的基础,理解是祥和的前提。
娜米提醒自己,退一步海阔天空,至少家人想要的自己也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