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生缘》使我难得感性了一回,对这本小说的起了兴趣,是因了它的名字。
当初最早发表的时候,这部小说也不叫《半生缘》,而被命名为《十八春》。《十八春》与《半生缘》有些不同,某种程度上,是作者为了迎合政治和时势,才写出了具有清晰的历史背景和积极向上的精神面貌和政治理想的,以庸俗喜剧般的大团圆结局收场的《十八春》,而借鉴美国作家马德宽的《普汉先生》改写之后的《半生缘》,没有了生硬的政治色彩,顾曼桢和沈世均再次相遇已是14年后,两个人也不是因为为社会主义国家做贡献的初衷重逢,而是机缘巧合,命运的安排使两个饱经风霜的中年男女在因为误会和隔阂分离了14年后带着满心的悔恨和痛彻肺腑的遗憾再次见面。
这本书通过年轻人婚姻的悲欢离合,揭示了社会和人性的方方面面。它讲述的是旧上海的几对年轻人的爱恨情仇,他们曾经都是有缘人,最后却都各奔东西。几个平凡的众生男女,世钧、曼桢、叔惠、翠芝,一群随处可见的都市年青人,那一点点并不离奇的痴爱怨情。同时翻天覆地的中国近代社会种种变事:九·一八、一二·八、抗战胜利、国民党接管、上海解放、支持东北等,都只是作了他们的背景,隐隐约约给他们的故事刷上一笔动乱的底色,这也是《十八春》与《半生缘》最大的不同之处。
故事中沈世钧本于顾曼桢相爱,可家里却催促他和表妹石翠芝结婚,曼桢的姐姐顾曼璐为维持一家生活开支放弃了与豫瑾的爱情辍学当交际花,最后在万般无奈之下与有妇有子的祝鸿才结婚。面对世钧家人,曼桢是自卑的,曼桢对世钧的谎言却让世钧误以为曼桢爱上了曾是曼璐男友的张豫瑾,且家中老父临危将家业托付给他,他只得回到南京,与曼桢两地相隔,不久就与翠芝结了婚。而曼璐由于丧失生育能力,生活在随时被丈夫踢出家门的恐惧之中。曼璐对于害怕丧失地位的恐惧,最后竟把自己的亲妹妹视为可以成全她保有身份的贡品。为了讨好祝鸿才让祝鸿才对自己的妹妹逼奸成孕。可怜的曼桢成为了曼璐讨好丈夫的一种中介者,曼璐不惜牺牲妹妹的幸福,令曼桢替祝鸿才产下一子,并阻止世钧寻找曼桢,到后来曼桢终于逃离曼璐和鸿才的魔掌后再找世钧时,却发现世钧已和翠芝结婚。不久之后,曼璐去世,曼桢为照顾儿子回到祝家,最后和祝鸿才结了婚。曼桢和世钧这对有情人终究还是抵不过命运的坎坷,终究还是在生命的旅途中丢失了对方,终究还是无法做到“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半生缘真的只有半生吧。
女性和命运是这本书的主题,其中流露出的强烈悲剧意识几乎成了作者文学创作的灵魂所在。书中描写的烦人俗事回荡着的是一种浓浓的悲凉情调,所展现的不止是一场爱情悲剧,更是一场女性命运悲剧。她用悲凉哀怨的语言刻画出了一个个在生活上、精神上饱受双重折磨的女性形象。用这些女性形象影射社会的黑暗,封建思想的腐朽,诉说着不公。
半生缘,半生缘。他与她终究还是有缘无份,情系半生却也缘虐半生。
(符莎易执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