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娇气、脆弱、任性、性格不温顺的孩子,但是我也会爱人,我也需要爱啊
——前记
那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清晨,一切都因为一个人的出现彻底改变,所以她记住了那个日子——2004.03.28.时隔十年,她依然能清晰地记起他那天穿的衣服,一身蓝色的牛仔装,显得时髦而略花哨。同去的阿彩有些不悦地说,我不喜欢他这身装束。这个故事注定从一开始就陷入了老套的剧情:两个最好的朋友同时喜欢上一个男生。对她而言,这个故事以她同时失去他和她而告终。
其实这十年来,她一直试着为这个故事幻想美好的结局,可是这注定是一个怎么幻想都无法美好的结局。事后,她记起多年以前,还是她读高二的时候做过的一个梦:梦中她和最好的朋友同时喜欢了一个人,她心里一直认为那个人是喜欢她多一些的。但是,那人却始终没有出来。在梦中,她约最好的朋友两个人一起坐在河滩边,一边等那个人的出现,一边谈心。最后,那个男人始终没有来,她于是做出了一个决定,自己先离开。也许冥冥之中,一切都早已注定,命运却以它不由人知的方式轮回演绎,当事人深陷其中却无法知晓。
如果说她只为一个人心痛过,那么这种锥心的疼痛就是当她看到看到他和他心爱的她相偎着甜蜜地从她眼前走过之后。那种难掩的痛,如此锥心,一阵阵袭来,让她心都开始哽塞,呼吸都开始哽咽。这个故事的结局是,他谁都没有选择,这让她更有了更深的失意:原来在他的心里,她们连什么都算不上。虽然她后来知道,生性豁达的好朋友最后和他认了兄妹,但是她始终无法接受,他们怎么竟然能以这种关系继续。如果是她,她是如何都做不到的,这让当初为他欢喜为他忧的心,情何以堪?
其实,今天坐在这里,写下这些字的,都是她一个人的心事。多年以后,最好的朋友对这件事似乎已经释怀,而那位男主角更清晰地告诉她:我们俩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只有她,十年来,一直无法解脱,心结在梦中反复纠缠。她曾多次在梦中寻找他的身影,她更是在梦中哭着与自己最看重的好友相对。事实的真相到底是怎样的,恐怕让三位当事人重新当面对质,他们自己都无法解释当日的心情。这一切都源于——这是一场迷离的青春。
某些人的爱情,只是一种“当时的情绪”。如果对方错将这份情绪当做长远的爱情,是本身的幼稚。
——三毛
阿赵
一
遇见阿赵是她的劫数。一晃十年过去了,那天的情景还是那么清晰。那天是阿赵第一次站在她面前。一身蓝色的牛仔装,时尚而略花哨,她是喜欢的,同去的阿彩却不喜欢。也许当时已是惊心,在一人返回的路上她第一次反复在头脑里想,在阿彩眼里自己是怎样的一个人呢,她第一次发现自己开始在乎阿彩对自己的评价了,这在以前是从来都没有想过的事。因为她会想到,阿赵要是问到阿彩,阿彩会怎样评论自己呢。当天晚上和阿彩一起在床上,她第一次呆呆地靠在床头发愣,阿彩还在打趣,怎么见了帅哥就傻了。后来她才想到,这也许就是一见倾心的反应吧。其实这件事如果就此打住,她也许会淡忘,可惜造化弄人,意外之中他们会再见面。
那时她病了,需要住院三天,恰好阿赵寝室也有人生病住院,因为阿彩的原因,阿赵顺便过来看看他。本来阿赵只是顺便,恰好那时突然刮起了大风,雨打窗户,也许是她当时的憔悴和无助引起了阿赵的怜悯,阿赵一边嗔怪阿彩不会照顾人,一面起来关窗户。过了一会儿,阿赵拿来他的作业过来做。这时阿彩带来的收音机里正放出王力宏的唯一,阿赵还跟着哼了几句,baby,你就是我的唯一、、、那时阿赵已和阿彩很熟,即使在初次见面的她面前也很随意。第二天早上阿赵帮她买来早餐,可是她已经吃过了,她看到阿赵的眼里闪过一丝小失落和尴尬。阿赵见她不吃,就回到他室友的病房那儿了。本来一切还好,可让她惊讶的一幕出现了,阿赵的室友在其他几位室友的起哄下竟然把药瓶拿过来打点滴了。他们一来便起哄,时隔久远,她只记得自己当时只对阿赵感兴趣,向着他的室友说看到阿赵,就让她想起了以前看过的一篇文章中脸色苍白的伙伴。还说了自己喜欢小孩子的话,他的室友很唐突,甚至说了一些轻薄的话,开她和阿赵的玩笑。要是别人她当时就翻脸了,可因为心里是喜欢的,置之不理。第三天阿赵竟在室友的簇拥下,买了一束花和东西送给她,虽然只是几支简单的康乃馨和一支百合,但是这是她第一次收到异性送的花,虽然只是康乃馨。因为那时她对阿赵有好感,心是欢喜的。大家一起又起了一会儿的哄,开她和阿赵的玩笑。下午她出院了并准备回家治疗,临行之前,她跟阿彩说为表对阿赵及其室友的感谢,礼尚往来,叫阿彩陪她一起去他们寝室答谢。其实她心里是很想见到阿赵。当晚他们在阿赵寝室里逗留了很久,其时具体的细节她已记不清了。只记得大致的经过就是两个人不停的在斗嘴,旁边的人不时的起哄,最后她一冲动,叫阿赵明天送她上火车,阿赵当时也就随口答应了。当时的她沉浸在兴奋中,一切都不受控制。玩到很晚,她们该走了,她先走出去。阿赵在后面追着说,明天让我送你吧。她揶揄着说,说的玩的,怎么敢劳动你的大驾,就先跑了。阿赵就在后面叫:等等我。下楼了外面还下着蒙蒙下雨,本来她和阿彩是一起打一把伞,可是旁人一起哄,阿赵也叫阿彩和别人打,阿彩也起哄地跑了。阿赵一路上嚷着,快躲在我伞下,说着要过来给她打伞,她赶快去追阿彩,喊:阿彩,等等我。阿彩也笑嘻嘻地拒绝她,说叫阿赵给自己打。最终阿赵还是追上来了,当阿赵的伞硬是打在她头顶的那一刻,她的心一瞬间有种被俘虏的顺从。这样,一行人慢慢走在回去的路上,前面的人还故意起哄,说我们走快点,让他们两个慢慢在后面走。在夜晚的冲动下,在氤氲地细雨中,她满心欢快地在阿赵的伞下走着,一路上不知两人说了些什么,她只记得阿赵当时说了一句话,很轻的很温柔的一句话:以后我保护你。虽然当时的她,觉得一切都太快了,这句话太唐突了,可是心里是欢喜的,一切都令人不敢相信,她都有点恍惚。如果时光停留在这一刻多好啊,她的生活从此就会多么美好。可是造化弄人,她不知道现在她是如何失去了他。
第二天照样是在下雨,她一早来到两人相约的地方,打电话给阿赵。过了一会儿,阿赵下来了,一看阿赵就是精心收拾了,穿的很讲究。阿赵问她吃饭了没有,她已经吃过了,于是两个人在小吃街等阿赵吃早餐。阿赵买了一份豆皮,站在路边吃,她还嗔怪这么大的人站在路边吃饭不雅。(多年以后,她因为阿赵喜欢上吃豆皮,每次吃的时候,就会想起阿赵。你有因为一个人喜欢一样东西吗,如果有,你就会理解这种感情)后来车来了,她和阿赵就上车了。到了火车站,阿赵不能进站,只好买了站台票,火车要开了,她看着阿赵站在窗外的身影,心中隐约觉得阿赵在她面前有点小了,是那种不能照顾自己的幼稚。带着对阿赵的思念与对这几天太快的不真实感,她回家了。
二
不知道一份美好的情感是如何变坏的。不知道她是如何失去他的。也许这个故事从开始就不真实,只能从梦醒后的清醒和理智去将它打破。
之后的日子,她照样是很想念阿赵。也许她那时的心理就是病态的,急需一段感情来抚慰自己。上车的时候,她会选择坐在最后一排靠角落的位置。阿赵还问过她,前面那么多位子,为什么不坐,她现在也忘了自己当时的心理了。后来只听妈妈说周围的人都觉得她当时的精神状态很差,受不了一点刺激。她只记得那时只要看到爸爸就要躲,爸爸一开口,她就不由要捂住耳朵,她害怕听到爸爸的声音。那时她也下意识觉得自己好像已经走到悬崖边了,谁要是再刺激她,她就要跳下去了。也许这就是长期的抑郁的爆发,妈妈非常担心她,只能暗暗地观察她。那时她整晚整晚的失眠,把歌碟定到一首反复地放,似乎那样就能抚慰自己心里的创伤。也许她只是自怜自恋而已,需要有人来拯救自己而已。那首歌就是《挪威的森林》:
让我将你心儿摘下
试着将它慢慢溶化
看我在你心中是否
仍完美无瑕
是否依然为我丝丝牵挂
依然爱我无法自拔
心中是否有我
未曾到过的地方啊
那里湖面总是澄清
那里空气充满宁静
雪白明月照在大地
藏着你不愿提起的回忆
你说真心总是可以从头
真爱总是可以长久
为何你的眼神
还有孤独时的落寞
是否我只是你一种寄托
填满你感情的缺口
心中那片森林
何时能让我停留
那里湖面总是澄清
那里空气充满宁静
雪白明月照在大地
藏着你最深处的秘密
或许我
不该问
让你平静的心再起涟漪
只是爱你的心超出了界线
我想拥有你所有一切
应该是
我不该问
不该让你再将往事重提
只是心中枷锁
该如何才能解脱
她那时的情绪已很不稳定,也许就是这种不稳定,使她最终失去了他,使她冲动。但再不稳定,心里也急需有人能用爱情来拯救自己。她一度把这个人当成了阿赵,心里希望他像歌唱者那样爱护自己。
在家休整十几天,她就陷入这种病态的哀伤之中,有对阿赵的思念,有自己上段感情的情伤,有对自己和阿赵的怀疑。这样错综复杂,矛盾重重,始终都只是她自己的心绪。但是对阿赵的思念是一直都在的。期间,她终于按捺不住给阿赵打了电话,问阿赵在学校的情况,那时阿赵的声音很亲切,在她听来很温存,听到他的声音她就觉得很甜蜜。后来准备回校时她又给阿赵打了一个电话,一听阿赵在那边生疏的问,有什么事吗。她当时火就来了:有什么事?没事就不能找你吗?阿赵问:你病好了吗,要我来接吗?不知怎的,在她听来好像是戏谑地很没有诚意。她就很生气地说:不用!就把电话挂了。后来她就赌气没有跟阿赵打招呼,叫另一个好友来接她。
三
后面的情节开始失控,一如她的情绪。她回校后并没有告诉阿赵,但心里始终是想念他的。有一天她在等着上课的时候看见阿赵一个人低头从她们班面前走过。那个样子竟然让她产生了怜惜之情,于是她决定晚上约阿赵出来玩。那天他们去了长江边,她和阿赵坐在江边的石墩子上,她一边絮絮地跟阿赵说着什么,一边欢快地前后轻晃着两脚。阿赵一面听她说的话,一边露出微笑。他笑的时候嘴角微微扬起,嘴边的酒窝又深又迷人。她永远不会忘记阿赵那天微笑的样子。她心里是喜欢阿赵的,但是模糊之间,她也觉得她和阿赵之间好像有些隔膜。比如阿赵比她小一级,比如她有点难以接受自己本来还沉浸在上段感情失意的情愫中,却竟然又这么快喜欢上阿赵了。所以当买花的小姑娘喊道:大哥哥,你给你女朋友买支玫瑰吧,她立即脱口而出:他是我弟弟。也许是潜意识中的觉得一切都不真实,觉得阿赵对她来说有些青涩吧。她一边喜欢着阿赵,一边又抗拒着对阿赵的感觉。那天阿赵送她回去,她叫阿赵等着,送给阿赵一盒牙膏,因为她早就记住了阿赵的牙不好。
四
在这个过程中,有一个问题是,阿赵从来没有主动打电话给她。一面是她主动约阿赵的,一面她潜意识中也认为找一个比自己小一级的,有点不好意思让室友们知道。可是心中的确是喜欢阿赵的,会忍不住地想他,所以几乎是天天都要到阿赵所在的西区去。三天两头的打电话给阿赵,找理由叫阿赵下来。有一天阿赵竟然来她和阿彩上课的教室来找阿彩了,她就和阿彩一起去阿赵寝室去玩,连晚上很在意的课都不去上了。那天他们一起挑了一盘碟去看,在一起玩的什么,她现在其它的已记不清,只是觉得和阿赵一起很开心。她的心是矛盾的,一边是的确喜欢阿赵的,一边却为自己的背叛而犹豫(上段感情让她几乎自我毁灭,没想到这么快就又喜欢上了阿赵)。后来阿彩的提醒,更让她觉得左右徘徊。她一边故意地拿出她和晨旭的合影给阿赵看,告诉阿赵,阿彩喜欢他;一边又忍不住地想见阿赵。也许就是这种左右摇摆,让她最终失去了阿赵。她的顾虑阿赵未必没有,再加上阿彩先和阿赵认识的,又是老乡,通过阿彩的描述,她才后知后觉地知道,阿彩早就很喜欢阿赵了;阿赵的种种表现也让她觉得他对阿彩也很好。中间再加上她自己情绪波动很大,她和阿赵的交往也越来越不美好起来。她知道自己是喜欢阿赵的,阿彩也是喜欢阿赵的,阿赵的反应,让她觉得他也是喜欢阿彩的,所以她的心在这种煎熬中更加左右摇摆,一会儿想撮合他们,一会又忍不住想见阿赵。总之到了最后,阿彩再也不会约她一起去找阿赵玩了,她以前傻傻地没有发觉,等她发觉阿彩对阿赵的喜欢后,已早已喜欢上了阿赵。唉,阿彩的人缘很好,不管是同性还是异性。以前她傻到分不清阿彩对阿赵是友情还是爱情。只知道阿彩天天在她面前说着阿赵阿赵,等到阿彩提醒她时,她已喜欢上阿赵。曾经有局外人说她和阿彩之间,阿赵谁都不会选择,她不信。可是事实却是,阿赵一直都没有主动打过电话给她,反而还是有事找阿彩帮忙,就给阿彩打电话。也许之前那个下着微雨的夜晚不过是她的一场梦,对阿赵来说只是一时的情绪,等他清醒过来,她的梦也就碎了。
可是当时的她,深陷其中,执迷不悟,还要纠缠不清。直到她和阿彩开始生分,疏离。有一次,她在阳台上看到阿彩一个人提着一壶开水瓶打水回来,神情落寞,她的心也为阿彩感到疼惜。可是感情的冲动与痛苦是无法阻止的。她一面为晨旭的离去而伤心,一面为见到阿赵而疯狂。她为阿赵做过的最疯狂的事就是,当着他们军训的那么多人而大声呼唤阿赵的名字,真是发了疯。三人之间就这样胶着着,阿赵提前回了家,而阿彩选择了去遥远的南方。而她还在痴痴地给阿赵打电话,当阿赵在电话里告诉她,我们俩是不可能的,她还自负地说一切皆有可能。她要了阿赵的qq号,给阿赵留言,要阿赵听那首《挥动翅膀的女孩》,因为她把自己当成了那个女孩,她的心是轻盈的,为一场她所向往的感情。她还想好要为这段感情而奋发向上,把以前没做好的事情都做好,暑假好友听到她的心愿后就笑着说,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可惜的是阿赵家上网不方便,她给阿赵留的言,阿赵都没能看到。暑假里她在家里满心欢喜,憧憬着和阿赵美好的一切。可谓希望越大,伤害越深。她心心念念想着阿赵,早早为见到阿赵提前回到学校。给阿赵寝室打电话,阿赵不在,她就一直等。她精心选了一系列照片想给阿赵看,等了好久好久,都没有等来阿赵的消息。她索性来到阿赵的楼下等,再给阿赵寝室打电话,室友告诉她阿赵还是没有回来。她不相信,要他室友下来。不知道那时的她是不是已经理智已经近乎疯狂了,做事那么执拗。一直等到阿赵来,她看到阿赵来了,可惜阿赵不是一个人来的。那时真是好想拥抱他啊,她望着阿赵,恨不得把所有的思念都集聚在眼睛里。她一直用那种眼神盯着阿赵,一直看到阿赵回避。阿赵不是一个人来的,问她有什么事,其实她就是很想他,想见到他。可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她怎么说得出口。于是阿赵一直等她说话,她一直无法开口。于是阿赵室友说很晚了,你再不回去寝室门要关了,让她感觉好像是催她走似的,她反而执拗的不想回去,其实她是多么想单独和阿赵在一起。没办法阿赵只好打电话叫阿彩来接她回去。现在想来,以前有次她叫阿赵过来玩,没想到阿赵叫上了他们室友很多人,她一看就很生气。她心里想的是阿赵一个人来玩,可是阿赵不知道她的心思。也许男女之间,就是这样猜不透心思的互相误会吧,如果沟通不及时,可能会造成永久的错失。这次也是,阿赵又叫了其他室友来,她反而无法将自己对阿赵的思念尽诉于前。不知道是她和阿赵之间的误会,还是阿赵早已没有了和她独处的意思,故意叫室友来的。让她黯然的是,阿赵竟然叫阿彩来接她。不知道当初的她为什么那么执拗,不愿意回去。结果还是阿彩来接她回去的,一路上阿彩问她怎么了,她一直不说。晚上睡觉也是心灰意冷。
第二天阿赵给阿彩打来电话,叫她下午三点去找他。她黯然的是为什么要让阿彩转告,不过还是准备前去。到下午的时候下起了微雨,一看下雨她就不想去了,恰逢有其他好友来找她玩,她说明缘故,好友说叫你去你就去,你也太没有出息了吧。她于是决定不去了。也许她已经被阿赵的冷漠所伤,心灰意冷,真的赌气不去了。这件在旁人看来莫名其妙的疯狂之举就这样匆匆收场。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的心,爱之深,伤至切。因为这种伤心,她选择了暴饮暴食,再度旧病复发。看着自己一次次被伤病折磨的身体,她觉得自己病恹恹的样子已经不能再陪阿赵了,于是她在q上给阿赵留言:阿赵,我已经没有资本了,祝你幸福。
五
这段孽缘,因病起,因病落。她因病认识了阿赵,也因病最终失去了他。这以后她一直没有再见到阿赵,就在她伤心落寞时。病愈后,一次无意上课前碰到阿赵。当时她去的有点晚,一进去就发现教室人格外多,她只好挤进一个位子坐着。坐在那里,她一如既往地大声读着英语。过了一会儿,她发现不对劲儿,身边和前面坐的人怎么是阿赵寝室的人。她才明白原来是阿赵班上在这晨读,怪不得今天这么多人。心里想既然他室友在这读书,阿赵也一定在这儿,她只好强作镇定,假装没看见他的室友。过了一会她们该上课了,阿赵他们班开始离开教室。她旁边的阿赵的室友开始起身,这时阿赵停在她面前,喊她的名字,这还是阿赵第一次喊她的名字呢。阿赵跟她打了个招呼,没想到他一开口就是问她关于阿彩的消息。他问,阿彩回家了你知道吗,她说,不知道。阿赵也没有什么话说了,就这样两人没有下文。阿赵他们走了,她们班开始上课,她的心还停留在刚才。开学后第一次看到阿赵竟然是这样的场合,竟然是这样一段对话。
只是在之后的日子她一直不能忘记阿赵,她曾经疯狂地在夜晚给阿赵打过电话,可是没有人接。她在q上给阿赵留言:阿赵,我很想很想你。阿赵给她回复:你别想了。期间,她无数次地去阿赵所在的西区,曾经无数次地一间一间教室寻找,就是希望能看到阿赵,或者阿赵能看到自己。她已经不奢望什么,只要能看到就行。这一切都是徒劳的,但这些徒劳持续了很长时间,从夏末到冬初。她哀伤了很久,深陷其中无法自拔。直到她从阿彩口中得知阿赵有女朋友了,当时她很淡漠地说,他是应该有人照顾,他太瘦了。直到阿赵在网上告诉她,我有女朋友了,她很好。她心酸地打出一句,我知道了,祝你幸福,就匆匆下线了。在路上,她心里黯然,他是应该得到幸福,我也应该欣慰了。可是为什么这种幸福不是我给的呢?她的心是矛盾的。直到一次下雨出图书馆吃饭,看到阿赵很精心地把女友护在怀里。她回去后只有一种感觉——痛,彻底的心痛,那种锥心的痛,在她心里一直撕扯,她不由得在纸上连写了十几个痛字才疏解一点。直到很久以后她再一次看到阿赵和女友迎面向她走来,她才好些。其实那两次看到他们,她一直都没有注意阿赵女友的样子,她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阿赵脸上。阿赵呵护的神情,阿赵淡然的神情。回来跟室友说的时候,别人询问,她据实以答。别人都笑,人家一般都要注意他女朋友长什么样,你怎么一点都没看。她说,我只顾看阿赵去了。
以后的以后,再没有以后。以后的她彻底堕落了,再也没有以前开学前的雄心壮志。最后一次见到阿赵,是在图书馆的楼梯上,她下楼梯,他上楼梯,两人相顾刹那,终是什么也没有说,形如路人的各自走开。她的心是涟漪的,可是这又怎么样,阿赵已是别人男友。直到毕业前夕,她还曾经幻想过去找阿赵,她也想过给阿赵写信,但终是没有成行。阿赵已是别人的男友,她只能间或地从阿彩那得知阿赵的消息:阿赵买手机了,阿赵有女友了,阿赵的女友去韩国了、、、她与阿彩也最终疏远了,她同时失去了他和她。
后来她无数次地梦到阿赵,梦到阿彩。这些年后她的状况,可以从她写给阿赵的两封信可以窥见:
阿赵,今天早上我是如此惆怅。昨夜梦到你,醒来后记忆再次定格在西苑那个夜晚。那微微的小雨,那追逐的雨伞,那微妙的心思。对你而言,只是一时的情绪,对我来说却是一生的情劫。你觉得你是开玩笑,我却当了真。今天看到一对夫妻从我眼前走过的背影。我觉得那么地像我和你,我不禁在心中呼喊:阿赵,你为什么没有选择我,你为什么选择我?
那些年,那些喜欢过你的人,阿彩,我,还有数面之缘的刘,你就那么轻易地让我们动心,又那么不经意地让我们黯然。也许,你是无心也是有意,像认识你的人说的,仗着自己长得帅就随便轻浮人家女生。也许,我就是傻傻的人之一。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一切都已注定,无法更改。我们也不可能回到从前。我宁愿你永远定格在我记忆中的那个样子。相见不如怀念,隔膜了这么些年尘世的沧桑,你我早已不见。我永远喜欢的还是记忆中那个苍白消瘦的男孩。那微笑时翘起的嘴角,那迷人的酒窝。那句以后我保护你,那句你叫萧红我叫肖军。那句‘你以后不要想了’。那句‘我们俩什么也没发生’。你不知道的是,我的老公是第一个问我生日的异性,而你却是我这辈子第一次告诉他我生日的异性!而且还是在你都没有问我的情况下。我当时还矫情地这样跟你说的:金秋十月,月亮圆时就是我的生日。自然我没能等到你给我的生日祝福。那段时间我从一上床到下床就一直做梦不断,早上起来像没有睡过一样,需要刻意的借助音乐来催眠,梦里还梦到张国荣教我说的清晰的英语句子。有段时间每天早上都吃不下饭,为了强迫自己,表示我已经吃过早餐,我只是每天在食堂窗口买一杯兑了很多糖精的甜的要命的劣质牛奶,一边无声的流着泪一边走在去教室的路上。有时跟闺蜜好好地躺在床上说着话,中途停顿的间歇,我的眼泪就无声地流出来。闺蜜看到我这个样子,就恨铁不成钢地说,你以后要是再在我床上流一滴眼泪,就不要在我这睡了。(那个时候心里太脆弱哀伤,一个人睡实在是太无力太荒凉,就要挤到闺蜜床上睡才能感到一点热气。)晚上的时候,就一个人边走边对自己说:明天会好起来的,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了。可怜的盗版的Tomorrow is another day!可是明天依然如此、、、后来大四,我干脆做了个没心没肺的人。下午5、6点吃完饭就洗澡洗衣服躺在床上看书,有天竟然一直到第二天下午5点才从床上爬起来,因为实在是太饿了,实在没有任何动力让我对每天的起床充满希望!堕落啊,在这种堕落中,我成功地将自己一度降到94的体重养到108,别人看到我的时候都会说我心宽体胖,心宽体胖(苦笑)。我的体重在大学就这样反反复复,巨降巨升,不熟的人都怀疑我瘦的时候是在减肥,我胖的时候是反弹而已。天知道,我从来没有刻意减过费,只有天知道,我体重的巨减是我为我爱天天睡不着吃不下;只有天知道,有抑郁症状的人才会体重骤增。当一切失去动力,当一切成为荒芜,我选择了行尸走肉、浑浑噩噩的生活。为了我那些所谓的爱情,我心灵上如遭狂风暴雨摧残,身体却像芝麻节节高地只长肉,过的就是吃了睡,睡了吃的生活。我有时会怨恨,会嘲笑自己,我究竟喜欢你什么,只是因为你长的帅?有时打击自己说,他只是一个轻浮的浪荡子罢了。可是说这些又有什么用,我依然会想起你,会想给你写信。但是我们都已有了自己的家庭,你对我而言都只是过去的一种纪念,一切都只是我自己的遗憾,自己的想念,自己的悲伤,要用一生的时间去愈合。
一见杨过误终身
十年了,十年间我曾无数次的提起笔,想向远方的某个人诉诸思念,十年间我也无数次想将我们的故事重新演绎,希望给它一个美好的结局。可是不知是自己的笔力太拙,还是我们的故事本身就很平淡,平淡得不值一提,还是每次到一定时候,情难以堪难以续笔,总之,每次都举笔难成。但这一次我希望能够完成,算是给我十年的青春一次纪念。2004年3月28日,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那一天我见到了他。
其实那一天和任何一年的三月没有两样,和任何一天的大学日子一样平凡,所以这里也没有赘笔去描绘那天的风景,因为最亮丽的风景就是我遇见了他。
我这个人其实也算不上痴情,从小到大喜欢过的人无数,但是一生都不会忘记,尽管里面有些人只是儿时一种朦胧的好感罢了。而阿彩却不同,她可以一直喜欢一个人到现在,只是途中会有其他风景暂时让她留恋。所以她不能理解我,总是笑我太容易喜欢一个人,甚至觉得我这是花心。她所不知道的是,我曾经喜欢的那些人,一个个消失在风里,我再也抓不住他们的影子。这其中有许多客观原因,比如有的人转学,有的人升学去了不同的城市,有主观原因,比如那时很胆小一直压抑自己,或者是单相思最终没有下文。总之他们一个个就像断了线的风筝,我再也找不到他们了。我常常在想,也许这就是早年注定的遗憾,要是在这个网络、信息畅通的年代,一切就会改写。也许也正是这种遗憾,让这些都转化成一种美好的回忆,让我能用一生的时间去回味。《云水谣》也不正是这种遗憾的美吗?
想说的太多,以至于我没法将思维集中在某一方面。刚才说了那么多闲话,其实就是想说,现在剩下的我还能联系上的,真得感谢网络,还有一方面原因是,到现在我还没有放下,对这种感情还没有做一个了结。
阿赵,我曾无数次地想给你写信,可是每次都中途放弃了,到现在我都有点难以以平静的心态完整有序的表达我的感情。觉得想说的太多,一时有点难以掌控,如果思维混乱还望见谅。其实我对你一直都不了解,所有的思念都属于我一个人,也许那种思念的对象根本不是你。我曾在梦中无数次地寻找你,寻找过好多次。每次醒来我都想给你写信,可是我找不到你的联系方式。有时我又自己劝我自己,你对他的喜欢只是因为他长的帅,你对他的念念不忘是因为你没有得到。可是为什么,无数次在相似的场景,听到一句相似的话,一首熟悉的歌,我都会想到你。开始是很怀念,后来就变得很复杂(因为这中间经历了甜蜜、伤痛、怨恨、懊恼、自我摧残、、、),这种味道越沉淀,越压抑,越失落,越会发酵成挥之不去的思念,以至于总是不经意地在我梦中反复出现。现在我们都已经是有儿女的人了,再梦到你的梦醒时分,我都有这种冲动,甚至在梦里我已经在跟你写信。可是醒过来的现实世界告诉我,这是不好的。这是不是对我那位的背叛,我甚至有一种道德上的负罪感。于是我再次压抑,压抑的结果是我再次在梦中梦到你。有时我很嫉妒你身边的那个人,有时我会想,如果我在你身边,所有的一切我做的一定不比她差。可是,这只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第一次,我看到你们走在一起,回去之后第一次产生了痛的感觉,很痛。过后虽然我安慰自己,用那老套的方法,希望你幸福。可是这明显是一种很无力的安慰,这种幸福为什么不是我给你的,我也一样能让你过得很幸福的呀。真正的爱是什么,大家都说是成全,可是我做不到,我觉得真正喜欢一样东西是占有,而不是博爱。所谓的成全式的博爱其实是还不够爱,当然这里面有一个前提,如果那个人不喜欢你则另当别论。也许这一直是我自己的呓语吧。
我的性格不太好,不是男性普遍喜欢的温柔型。即使最初对我有好感的的人,跟我相处时间长了都会发现我难伺候。可是我也是有感情的人啊,我也会有喜欢的人啊,所以我也会痛苦。每个人都会带着自己的过去走向彼此。每个人的性格都会影响自己的一生,学习、工作、婚恋。我这种性格,注定在爱情上会受挫。爱情让我学会成长,过去我所做的一切不管是对是错,都由我自己承担。最终的结果就是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最终我一个也没得到。多年前,我有个下意识:将来我若是不能找一个我很爱很爱的人,就找一个平淡的人黯淡地过完余生。没想到这个下意识竟然成真,只是成真之后,我才发现自己并不快乐,会痛苦,会遗憾,会不甘。也许女人注定是要在情感上挣扎一生的,幸运的幸福的毕竟是少数。因为现实让很多人学会了妥协将就,可是心里永远有一块属于自己的地方,让自己在夜阑人静的时候独自品味。我妈说我的这种性格就是要找现在这位,只有他能容忍我。
跟你说这么多没有别的意思,也许只是因为我还喜欢你,也许我已经把你当成我心里的一种声音,想对你说说话。
阿赵,我有时会怨恨你,你若是不喜欢我,当初为什么要招惹我?难道你对我真的只是轻浮的招惹,你对我就不曾有一丝的一刹那的真心?事后你竟然这样轻飘飘的说一句,人家跟你开个玩笑你就当真。还这样淡淡的一句——我们之间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让我觉得你是始乱终弃,觉得害我成了痴情女子你却是负心汉呢。
我期望的爱情,一直没有发生,我曾喜欢过的人,也只是停留在回忆中美好的升华。属于我的,只有曾经美好的回忆,即使是再见,也再找不到当初的那份美好。我终于明白了《塞外奇侠》中哈玛雅说的,她和杨云聪再也找不到当初的情怀了。当时还为他们觉得不解和遗憾,我明白,因为这种遗憾,我这一生,注定黯淡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