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有一个村,叫开放村,听说那里的人是全世界最开放、最有先见之明的村。村中祠堂前有一棵银杏树,银杏树四季不衰,根部相连,枝叶相交,过往行人拜祭者居多,搭红放炮者络绎不绝,又名姻缘树。树的前面有一条大河,河的对面没有边际,河水绿得难以见底,是抗婚者的另一个家园。
我刚出生的时候,母亲就难产去世了。父亲为我请来法师做法,法师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
父亲是个极其迷信的人,听法师这样说,他感觉很是荣耀。为了感谢上天,他决定让我姓天,名使。
父亲把我带到村里的祠堂,让法师当着全村人的面为我开光。村里所有人都相信了,并且认定我将来注定会成为有用之才,因此对我百般呵护。
在全村人的光环下,我肆意妄为,总是把别人家的小孩弄哭,然后站在小孩面前哈哈大笑,即使这样,村里人也不会责怪我。
父亲信命,他觉得生死自由天定,人未来是否锦衣玉食,上天早已安排好,一切自有定数。
我是一个生来富贵命的人,父亲从不担心我的未来,全村人把希望都寄托在我的身上。
随着时间的流逝,越长大,我的容貌越是英俊。我是全村人公认的美男子,后来参加超模比赛,我便一举成为全世界公认的帅哥,没有之一。
从那以后,我的业务就非常繁忙了,我经常收到各种各样的情书,还有大胸美眉和小鲜肉的骚扰,害得我为了躲避他们,成天不敢回家。有时候感觉,原来人长得太帅,也是一种烦恼。
我爱上了一个脸上带花的女孩,我认为那是世界上最美的笑容,可很多人都觉得她很丑,配不上我。
第一次见到她,是在一个很美很美的花园里,她正在教小朋友背唐诗。
女孩的背影有些消瘦,一袭长发直垂她狭小丰腴的臀部;女孩飘逸的雪裙在阳光下散发着金色的微光,仿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莲,高雅夺目,让人不愿亵渎。
日光斜射下一层层的迷蒙,她转过身躯,一笑倾城,像一朵不被尘世污染的白莲;玉雕般莹润的脸庞上,飞扬的黛眉如云烟般舒展着;一双灵秀的眼眸流淌着智慧清澈的光芒,长而卷翘的羽睫却为她平添几分娇俏,几分灵动。那水润殷红的唇微微勾起,如樱桃般诱人,让人不自觉迷醉。微微寒冷的轻风拂起她柔软的发丝,眼角旁一朵白莲印若隐若现,仿如风中绽放的莲花。
女孩所在的地方无人知晓,就连她自己也不清楚,只知道她红尘梦醒的那一刻,这里只有乞丐和小孩。
人们看见她,觉得她是上帝派来拯救他们的人。确实如此,女孩精通琴棋书画,会治病救人,也会教大家务农,还会制造一些简单的生产工具。她使这里的人自给自足,让孩子们有书可读,还把这里命名为天使村,这里的人都称她为天使姐姐。
她好像一株白荷般清清淡淡的站在斑驳的光影之下,带着几分超脱尘世的美。女孩很善良,在我眼里,她就像天使。
女孩比我大100岁,我也叫她天使姐姐。我在天使村度过了一个月,与天使姐姐相爱了,我们爱得很汹涌,很浓烈,很美好,以至于分开的时候难舍难分。
在开放村,儿女的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我把天使姐姐带回了家,父亲很生气,全村人都觉得她很丑,都反对我们。
我带天使姐姐来到银杏树下,许下我们今生的誓言。银杏树听到了我们的誓言,枝与叶依偎得更紧了,树叶一片片落下,像一场梦中的婚礼。
我是全村人的希望,因此,对于我的终身大事,父亲和村里人联合法师也是早就商量好的,也就意味着,我天生富贵,命中注定该跟谁在一起就在一起。
一个人从小带着怎样的光环长大,长大后就得因为某件事付出相应的代价。法师说:“天使姐姐是个不祥之人,会为开放村带来灾难。”
村里的人听了,立刻派人把天使姐姐关进猪笼。我极力反对法师的话,说法师是个骗子,村里的人不信,说:“以前你怎么没说他是个骗子。”我像疯了似的跟他们吵闹,可换来的是村民决定明晚将我的天使姐姐浸猪笼。
因为我是天使,有天生的富贵命,村里的人才没有把我浸猪笼,换做别人,早回到那没有边际的大河家园了。
父亲把我关在屋子里,不准我出去,任凭我怎样叫喊,他都没有心软。
那天,北京的雾霾成了所有人关注的话题,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生活担忧。
天使姐姐就要被浸猪笼了,我感觉自己的生命快要到了尽头,我祈求上天,不要带走我的天使姐姐,并表明我对天使姐姐的爱至死不渝。
天空完全被雾霾笼罩,上帝收不到我的恳求,天使姐姐被浸了猪笼,我被父亲放了出来。
那晚,天空下着很大的雨,电闪雷鸣,雨水滴进银杏树前的大河,竟看不到丝丝波浪,整条大河的河面如死海般平静,荡不起丝丝涟漪。
天使姐姐走了,我愿意随她一起进入我们的另一个家园,然后再续写我们的缘分。
我纵身一跃,银杏树开出了花,河流也恢复了原样,欺骗消失了,人们做事的时候也可以毫无顾忌了,需要帮助的人也得到了帮助,北京的雾霾也不再出现了,我们更加懂得如何保护家园了。
天上有一对天使,他们非常恩爱。天使把他们爱的结晶派到人间,体验人间的酸甜苦辣,而那些孩子,就是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