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要是少了荷花,不知道会变成一个什么样子。
我初识荷花应该是在两岁,或者更早,那时她于我来说还是食物和玩具。最幸福的时光是我梦想着坐在一条小船里去采莲,躲在荷花池里,希望红涛哥能找到我。可是红涛哥对荷花实在不感冒,他热衷于采莲子。他挽起裤子撸起袖子,手里拿着带钩子的长棍子,猫着腰要摘到荷塘中心的大莲蓬,摘了一堆之后,早已变成泥人。他咧着嘴看着我,我明白,他回去铁定要挨骂,不过大人也会看在我乖巧的面子上饶了他!看慰劳我肚子的莲子的面子上,我笑了。到了上学的年纪我回到了自己的家中,虽然相距只有几里地,可我们却一年只能再见一面。没两年,我得知红涛哥的爸爸妈妈出车祸没了。红涛哥人间蒸发一样,听说他辗转了好几家亲戚!于此事,我悔恨不已!永远也回不去的时光里,荷花藏着秘密…
再次好好的和荷花相处已经是二十多年之后了,我在拙政园闲庭信步。小时候的荷花是白色的,花朵偏瘦小,但拙政园的荷花粉嘟嘟,肥嘟嘟,我凌乱了!荷花于我已经是老友,她从书上一下子跳到了我心上。晴日的荷塘倒映着蓝天白云,湖面静得没有一丝波纹,黑白相间的锦鲤戏于期间宛若在天上游。它游走在白云间,掉头摆尾,时而灵动时而散漫,又游到荷花旁径直穿过,荷花晃晃悠悠似醉酒一般。我坐在旁边盯着白日的倒影,看着锦鲤从这里消失,或许这个亮点就是它们羽化的大门吧。荷塘让心灵变得澄澈而丰富。我化了!三十而立之年,该放下的要放下。
从此,无论严寒无论酷暑,我心中的这一株荷是永远不会消失了。我循着她的足迹,走着看着,被一个老头再次折服!在黄永玉面前,我觉得自己不爱荷,因为我从未付诸文字于她有一!他是黄老邪…我沉醉于他的荷!他的荷花没有了珠圆玉润,每一瓣狭长有棱,或淡蓝或火红,或雪白或桃粉,色彩斑斓而夺目,清晰纤细的白色或黄色纹路让红色减龄许多。他笔下的荷叶依旧肆意的狭长,像是要冲破什么一样!绝不循规蹈矩!他的荷花不是绝世独立,不是不可亵玩的清高,而是一位舞者从不间歇的舞蹈,可飞翔于天可深潜入海,可漫步竹林听雨声,可吟啸山间闻鸟鸣,一切都是那么恣意随心。
看山是山,看山不是山,看山还是山!这是得道之后的欢畅!
荷,与你相伴,共剪窗烛,哈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