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雨周:
你能在最浓的烟火中,讲一个完全喜乐的故事,给我听吗?我希望这个故事中,有暖意,也有海洋。
她名采薇,取诗经采薇二字。她出生在一个晴朗的夏日午后,有着木槿花开的香味。她的出现,给这个原本平淡的家庭又增添了喜悦。采薇爸妈和所有家庭一样,勤劳阳光,对这个世界有着无比期盼,最多的一份,都给了这个漂亮的女儿。三岁时候,她有了第一块画板。能简单的画笔画,阿爸教她写自己名字,她总能把笔墨把脸涂花。她和其她女孩子不太一样,喜闹也喜笑。幼儿园小朋友大都熟悉她,也爱分享一些玩具,小零食给她。五岁时候,她有了第一辆自行车,虽然多了两个轮子。也依然不影响她对这东西的好奇。第一天去小学,在爸妈身边时间变少,其它孩子哭闹,她却背着绿萝仙子的小书包在校门口给妈妈挥手告别。这一切都是最好的模样。
这南城风大,总无端起心事。
她在爸妈的呵护下成长,穿漂亮的裙子,上喜欢的课外班。爸妈尊重她的决定,也满足她合理的要求。她是别人口中别人家的孩子。漂亮,成绩优异,讨喜。十二岁那年,她以不错的成绩进入小城最好的初中。初二那年,已能弹的一手好琴。也是这时候,她遇见一个人。是隔壁高中的一名学长。是那天起南风,她在广场上给鸽子喂食,远处有个男孩子捧一本书,她再熟悉不过,是《诗经》。斑驳的光映出他的影子,白色T恤满是阳光的味道。她扔下手中的爆米花,蹦跳着过去。“嘿,能借我这本书看看吗?” 男孩子小心翼翼递给她,“有些难懂,书页下有一些注释。”她熟悉的翻到那页,“喏,这是我的名字,采薇。“采薇采薇,心亦犹止。真是好名字。”男孩子接过书,起身走了。诺大的广场上,少年单薄的身影竟显得如此落寞,那一刻,采薇不自觉的红了眼眶。
夜来大雨滂沱,情愫暗生起又落。
遇见他的日子越来越多了。街角那陈旧的书店,周末空气清新的山顶,还有公园一隅安静的看鱼。越来越多的熟稔,知他名姓——乔唅。他安静沉默,有着非同龄人的成熟与远识。采薇知道,他们不是一类人,她有着所有人羡慕的骄傲,而他成绩平凡,丢在人群里,也是毫不起眼普普通通的存在。她告诫自己,到此为止,他的眼里,始终是一片迷雾,是看不见底浓重的哀伤,也始终看不到自己的影子。
是碧海蓝天,寻你不见。
采薇十六岁那年,谈了第一场恋爱。对方和她一样优秀,一样的高中,班级里的佼佼者。姑且叫他C,C有着同采薇一样的骄傲。他们因为吸引而在一起,也因为同样的骄傲而分开。C会为一道题的对错与她争论不休,坚持自己固有的观念,虽然采薇也知道,他是对的。她越发的想念那个低头看鱼的少年了,她终于明白,其实他心里是有一片大海,那些成熟和远识,只是不经意间被她撞见,因为年轻,她是错过那个少年了。高考那年,她因为体育课上晕倒被查出营养不良,血压太低,班主任强势给她一个星期回家休养。在她休养时候,收到满满的一大盒明信片,有60多张,恰好是距离高考的倒计时。“偶尔会遇到下雨,出门带伞却始终变成了习惯,就像偶尔遇到心动的人儿,想念也会变成习惯。”署名是那个写过多遍的名字,乔唅。
“我寻你不见,那这个夏天,在南城的海岸,我想邀请你和我一起看海。——2018.6.22。”
采薇顺利的高考结束,在22号这天,她见到了她的少年。阳光卷着海浪,海鸥在天空翱翔,所有的深情落在 心上,变成了一个谎。他比前几年多了些坚毅,也学会了洋洋洒洒的笑容。
“乔唅,你是不是喜欢过我?”
“没有喜欢过。”
“那那那,为什么邀请我看海?”
“是一直如海一样的喜欢着。”
今天是2018年6月22日,故事讲完了。你去见那个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