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冬/文 沈栀暖/编辑
有时候,我会觉得很惶恐。
比如:我已经不知道怎样去表达,从生活中看到亦或是听到的人生感悟
如今我的世界,好像已经是没有可以婉转陈述的悲伤,也没有小心翼翼的欢乐,一切都开始变得直接,变得现实。就连亲情亦如是。
所以,遇到简的时候,我能做的只有倾听。
简是一个活泼开朗的姑娘,独立而且聪明。从开始步入学校的所有事情,都是自己打理,从不愿意麻烦别人,她也并不是特意逼迫自己变成这样,而是生活推着她不能去依赖。
其实,简看着宿舍的姑娘对父母肆无忌惮的依赖是羡慕的。这样安心的依赖对简来说,只能出现在梦里。
因为她的父母在她还很小很小时,就已经因为一场意外携手去了天堂。
每每想到这些事,简都会做一个深呼吸,然后再拍拍脸,告诉自己她还有疼她的叔叔婶婶。
父母去世后,寄人篱下的感觉一直都在。
虽然寄居在亲叔叔家,叔婶对她也视如己出。
可是,简说起这些的时候,虽然笑着,我却看到了她眼角的悲伤。我不想打断她的思绪,也不想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去询问她或是给她安慰的话语,我只能静静的起身帮她续了杯红茶,然后坐在那里,等她接下来的故事。
每每在这样的时候,就会突然觉得,越是长大,就越是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别人了,好像好多事情都开始变得无法感同身受。
简的眼睛看着窗外,轻轻的对我说:“冬冬,叔婶家的幸福我再也抓不住了,婶婶因为高血压突发脑溢血瘫痪在床。”
原来简辍学的原因,只是因为婶婶需要照顾。简说她努力的照顾婶婶,照顾还在读书的弟弟,并抽空打零工贴补家用,尽量分担叔叔的压力,可是还是没能保住她仅有的幸福。
简的叔叔因为压力过大,在婶婶卧床半年后开始酗酒,逐渐开始忽略他的责任,逃避这个家庭。
因为这样,简的压力越来越重,虽不能言语,却心里明白婶婶慢慢猜到了缘由,最终因此郁郁而终。
简的婶婶离世那天,久未归家的叔叔这才露面。简在叔叔之前做的所有的事情,都曾为他想好了各种苦衷,但是这次叔叔的出现,却让她明白了愤恨是什么样的感觉。
简的愤恨来自叔叔回家时,满身的酒气。简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质问了叔叔,为什么就这么几天也不愿意等,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曾全心全意为他的婶婶。看着叔叔无言的表情,简才终于明白,原来自己一度敬爱的叔叔竟是如此的懦弱。
办完婶婶的身后事,简带着弟弟独自生活在了曾经给她幸福的家,之后的生活,叔叔偶尔会去看她和弟弟,临走时会塞给简一点儿生活费,生活费都是偷偷的塞给她。
简说,叔叔能这样做她已经很开心,至少叔叔还是顾及弟弟的。
听着这样的结局,我看着坐在我面前微笑的简,心里满溢着的不是同情不是怜悯,只有深深的悲伤还有惋惜。惋惜简在青春年少的时光,只能独立应对生活,悲伤简不敢表露的脆弱和假装的坚强。
我知道,简面对未来的路,除了坚强早已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