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的童谣
文/愚牛侠
幼时在乡下，也不知为什么，我常爱哭，张着嘴巴大哭，泪水和鼻涕这两条河流便在我嘴巴处汇合了。每当外婆看到我这恶心的样子时，就会放下手中的农活，走过来擦掉我的鼻涕和眼泪，把我抱在怀里，用她那独特的商洛方言给我说唱一些农民口口相传的民间童谣。那些童谣或好笑，或奇异，我听着听着就不哭了。至今，我还清楚地记得下面几则：
（一） 动物做饭
狼拾柴，狗烧火，猫在门背后捏饺子，
捏了十八个，你一个，我一个，
再给放牛娃留一个，
放牛娃回来问：饺子呢？
狗说：让猫叼去了。
猫呢？上了坡了。
坡呢，让雪盖了。
雪呢，化成水了。
水呢，和了泥了。
泥呢，泥了墙了。
墙呢，让老母猪拱倒了。
放牛娃气得一脚把老母猪踢不见了。
图片发自简书App
（二）铁老汉
南关有一个铁老汉，出门常把门不关。
有一天，贼娃子上了他的门，
砸了他的锅，摔了他的碗，
他回来把他气的直叫唤。
（三） 大蒜谣
高高山上一堆灰，姊妹七个坐一堆。
大姐放了个哑声屁，打了二姐一脸的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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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童谣当然成了我的“止哭剂”，还勾起了我的好多疑问。我想狼怎么会拾柴，狗怎么会烧火呢?猫为什么要叼走饺子呢？贼为什么要砸锅摔碗呢?大蒜真的会放屁吗？那么臭的屁，大蒜还能吃吗？于是我对动物和植物充满了好奇，对强盗充满了恐惧。
后来每当外婆再说起这些童谣时，我心里却只关心猫叼走的那个饺子到底到哪去了。问外婆时，外婆总说：瓜娃，那当然是让猫给偷吃了。
2018年6月9日于陕师大文津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