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孤冷窗外风月，即将从军训场进化的青年团聚歌唱。这让我想到，两年前在高中体艺馆看晚会的那群人，与他们若般。能召集一群人来一处地方，我觉得是难得的。“歌舞升平”，“朕”种身份，那种上帝视角，才够号召这类凡间举动吧。两年前我就觉得，以后这样的聚场应该不会很多。虽然一场晚会一场寒。但当时我也没怎么听，同学们，也没看吧；他们是不是也在想校外的天地。。
那时我和同桌坐在人海。至少我觉得嘈杂之中，反倒有安静之处。同桌他也没听晚会，却也没看日文书，原来是现场太暗。暗到我们私语。大概，青葱岁月是最最叛逆不羁却又热爱气人的吧。
他说在网上有个聊得来的女生，内蒙那边人。那个女孩说自己不结婚，但是不拒绝同性。他问我怎么看这件事，一脸认真。我只是惊讶原来我们那个年龄，的确有人不想结婚。我大概搪塞发表了两种看法，没有准确的观点。他见惯了我一向没人情味的态度，就偏过头将眼光狠狠砸在节目表演上。
他喜欢和我聊各种话题，不过他知道若与我聊Ultraman的话题，我是打不开话匣包包去买账的。所以他只好和我聊世界上今天发生的某某事。不过我自觉没他那么愤青，所以一些东西也是聊不下去。
我那时，觉得有些东西没必要讨论。“能讨论出来的，难到不是大家都知道的吗，就好像写好的文字，其实看的不是价值，是新鲜感。要说价值，就是大家可以把知道的那些道理再炒呀炒……就算评论艺术品，也是把人脑里对美的固有认知调出来凉凉。讨论不出来的，那就是测验各位在矛盾讨论场上的磁性强弱，看谁立身难，被磁场啪的吸倒在地。躺下易，但是躺下就站不起来了。但是还站着的，却可利用往下的势力摔碎那磁场。此摔不同彼摔”。
他听到我这么说，并不开心，却也不想打冷战。他说，有天那女孩说了一句他并不怎么喜欢听的话，然后他一气之下把那女孩秒删了，几天不说话。后来那个女孩就问是怎么回事……我觉得他说这故事就等于在告诉我，他对我足够客气了，要我态度好点。所以我也看歌舞去了，不管了。这会儿台面上出场了一个劲舞菇凉，身段灵活气质不泯。所以我有时觉得，世上短发好像更容易描刻俏艳。
然后出场了个人唱《淘汰》，撕心裂肺，唱着唱着，已然在台上抽泣。我瞄了一眼台下评委席。我们化学老师也在里头，她一如既往一副冷漠面孔。若在讲台上，我还可理解。现在她盯着舞台上那个一边抚胸哭泣一边唱歌的男生。其他评委，忙的忙，低头的低头，俨然只有她一人直着背观看。我似乎有些敬佩。虽然那个人唱歌哭场了。虽然她平时在课堂上让人非常屌扯。虽然我不知那人为毛要在台上哭成那样。虽然我不知她以何种阅历还能看得下去。
我知道晚会过后，台上的劲舞女孩要回家，唱歌唱到哭的男生该回宿舍。而化学老师要回家一脸微笑带儿子。今夜的心语能写在日记上的还有几人。世上还可以交心的两个人，却也像水里漂浮的两支浪花，一路同流，相随相追，却难以接波扣纹，合为一朵；宁可撞碎，不问往事。
后来，我和他终于是两种性情的人，不然我也不会信仰许嵩。那场晚会散后，他很努力，天天要记日文单词，下了功夫认真做了了解日本文化的功课。“我是信仰奥特曼的”，有次他自己直截了当的说。我反而觉得有信仰总归是好的。身边朋友或许冇理想，但会有个信仰。所以很多人并不是因为没有梦想就要郁闷去死，碌碌无为。所以他问我理想时，我说我没理想。他以为我是骗他的。世上很多人敢说理想，信仰未必很轻松的说出来。
世上有很多东西，不会像朝露等待初阳照常升起一样那么顺理成章。有的人喜欢和朋友轻松说笑，有些人愿意和恋人缠绵。到底哪一种是ta想要的。ta不可说，不敢轻易说。无论哪一种，都有快乐和苦楚。就像有些人愿意跟团旅游，不论拘束，有些人甘愿在野外打火煮淡味之食。不要说他人不愿听哲学故事，其实他们也许和为情所伤、提不起笔书情的人是一类。他们对于这世上很多哲理，有童年阴影。所以即便不知道自己中意哪一种信仰，说不出来，也并不怎么样。
其实这世上，信仰与宗教的分别，也是模模糊糊。虽说如果把事物当做神去供奉所做的宗派活动，就是宗教；反之就是信仰。但是体现信仰的过程中也有很多活动。信仰或许是宗派的远房亲戚。而宗派一般来说，平日里也不总是大是大非的代表。当年的东京府大佬包龙图，若是今日来了，也莫敢说今日之内就一定判清该铡掉哪头。
高中同学们其实也很少说自己喜欢或是信仰谁。我还挺佩服同桌能在班上说出自己喜欢Ultraman。其实男生也是可以说，也许是专心于一物的很少。或者觉得也没必要说。那次晚会上他又问我，许嵩是你男神吗。不知道为什么，将男神称呼放在许嵩身上，总觉太俗了点。我就沉默不语。我想他可能觉得，许嵩也是在娱乐尘浮里且不怎么样的人吧，也是个为了让人捧才存在的人吧。所以我懒得和他解释。
直到晚会结束，我也没说几句话。这世上本来没那么多宗派，也没那么多信仰。只有自己明白。或许，心里的是宗教还是信仰。或许自己也不明白。就像那些军训场上呐喊着口号的进化生们，也许他们对于军训还没有对于自己某种喜欢的东西更中意，但是他们喊的，远远比平时喊出自己中意事物时的力量大得多。到底心中的力量是信仰给的，还是信仰之外的东西给的。
但是有一点可以明确。现在自己不以为然的东西，甚至反感的东西，几十年后，你老的时候，你会做你现在不会做的很多事情。那时，给予你心灵营养的，是现在的信仰，还是千里之外某种神秘的物品。今天判断不了明天，而今天的确知道明天大概怎么过。不过今日府知事，该如何判断明天的心声走向。
17.9.21. 湖南星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