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需要追寻现实的人,但是,人类也需要梦想家。
——Marie Skłodowska-Curie
近几个月来,我的生活逐渐由假期的疯狂过渡到了学习上。学习是对真理的探究,所以我向来对此都如同楚人承蜩。我在这所学校中所度过的岁月,虽然客观条件不是很好,但当我想到这里时心里依然会有种说不出的悸动——写下这段文字时我便不知如何执笔了。此外,在周末我也会叫上他——列夫·伦恩·欢,与我一道交流人生的乐趣。在这段日子里,我与他像是沉寂在梦幻中一般,专心致志地讨论着爱因斯坦的相对论和芒德勃罗的分形几何学。虽然他连并联分流串联分压都还搞不清楚,但是,还好啦。
晚风翩然,灯火阑珊。一颗不知名的大树开了花,白的像雪,以前未曾见过。我在生活中,永远是追求宁静的学习。为了实现它,我总是竭力避免内心的浮躁。因此我总是在周末去田野间漫步。我曾体会过日出于东山之上的喜悦,也感受到夕阳的无限美好。在东隅桑榆之间我的指尖便触碰到了自然——这更激发了我的求知欲。但我却也不可避免地犯了一个错误——叫上了一大群人与我一同感受生命——一群来自文明的拾荒者。为此我付出了大量的时间与精力,却得不偿失。我终于感到了人事对我的干扰,于是我尝试去寻找一个知己,企图透过这个人追回从前的自己。庆幸的是,一个对宇宙抱有极强求知欲的男子,列夫·伦恩·欢,出现在我的宇宙模型中。现在,政府无限璀璨的灯光下有两个不羁的灵魂在对着石头进行交流。石头说,追求科学的人真美。
人的一生可以干很多蠢事,但最蠢的两件事with doubt是拒绝学习,忽视灵魂和拒绝运动,忽视身体。我疑心凡成大事,废寝忘食的人都是蒸不烂煮不熟槌不扁炒不爆锄不断斫不下解不开响当当一粒铜豌豆——当然,这不仅是形容他们求学精神的,也是指他们过硬的身子骨。我尝试过废寝和忘食的滋味,那绝不好受。当要我真正为知识献出一切,与知识长相厮守,热爱,忠诚,不论健康或疾病,贫穷或富有时,却发现真正的知识并不需要我这样。当别的小朋友此刻都挑灯夜读,奋战其中考试时,我们——伟大的列夫·伦恩·欢与我,却在寒风暮途引吭高歌。灯光照在身后,影子跑在前面——这不是一种悠闲与惬意,不是那夜阑风静的平静彀纹,是什么呢?这不是一种自信与旷达么?以至于多年以后,可以想见,我还会记得这条审视人生的小道,那两个吟啸徐行的男子。从此我获得的知识,远比抨击墨索里尼要来的多。
对于考试,我是全然不在意的了。也许从前我会患得患失,但现在,名次与分数已经全然不重要了——试问老虎会和什么生灵争夺小鹿呢?这一方面我的父亲是做的最好的。他对我负责。我有一个老师,特别看重成绩,对此我也只好笑笑。大人们说他年轻,我想是了。我也愿意get good scores,但是,怎么说呢,老师总归是对学生成绩十分负责的。
风渐渐弱了。空旷的大街上少有行人。皓月并未照亮淮南的千山,一层薄雾笼罩着天空,是我们不得七八个星天外。我与列夫·伦恩·欢梦想着曲率飞船与时间差异,由此憧憬着未来。当众人皆醉,为工作与考试苦恼时,我们却能独醒,在做好自己的工作后便撒手于斯。当然,不是说工作与考试就不重要了。但是,人生终有一次选择——月亮与六便士——虽然今夜无月。
一棵枯树孤独地立在前头,寂寞无比。昏黄的灯光企图照亮黑暗,终于只能得到一阵嗤笑。这种景致是不常有的——它们都是黑暗之子。画图难足,但黑暗中也有高贵的灵魂在思考着世界,也有闪烁着科学与想象的光明。
该走了,我与列夫·伦恩·欢挥手作别,自兹离去。回家路上,我一路狂奔,告诉自己,这就是锻炼,这就是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