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梅州是“世界客都”,其他各地虽然也分布有客家人,但主要还是以梅州为主。现如今客家话可谓是种类繁多,梅州不同县的客家话算是两只方言,交流稍微困难点。而同县不同镇的话,也有点不同,比如说这个镇讲话软一点,那个镇讲话硬一点,不过还是可以顺畅的交流。俗话说万变不离其宗,如今的客家话自然是来源于古代的客家方言,我想那时候的客家方言应是差不多的,传宗接代的影响,各种文化的影响,客家方言逐渐演变成多种多样,当然,现在的客家方言很多仍然保留着以前的古语词,让我们来一一探讨一下。
客家方言,保留那么多的古语词,其原因大致有三个方面。一是曾经大规模地迁移。《客家源流考》中说客家人通过所谓的近千年的五次大迁徙中,最终形成汉族的一个新民系。他们的先祖多是因中原战乱等原因而从中原南迁赣南,闽西,粤北地而形成的一个汉族新民系。后又因战乱和人口膨胀等原因一部份又从这三地继续迁往全国其他省份以及东南亚,现如今,客家人主要聚集在梅州,因是外来的客人,故称客家人。一个民系成立的重要因素之一就是有共同的语言,客家民系的共同语言即客家方言,而梅县话是客家话的代表,古语词也就是从那时候流传下来的。
二是保持着一种强烈的宗族意识,如今梅州大多数地方还比较封建,传宗接代意识强烈,老人家重男轻女占比重较大,更不用说古代那时候,一代代传下来,形成宗族是必然结果,像我家里就藏着一大本厚厚的温氏族谱,小时候无聊曾拿出来随便翻了一翻,真是让人眼花缭乱。所谓宗族意识,只允许与自己宗族的人相互结合,客家方言便无大变化,当然,随着时代的变化,不免要与外人相结合,古语词经过多代的传颂,有一些会流失,但最常用的古语词至今还保留着。
三是客家人忠于自己的言语,有这样一种说法:“宁卖祖宗田,不忘祖宗言”。即使外出要用其他语言,回到家还是会和家人讲客家方言,客家人一般都很恋家,同样,很忠于自己的语言,不会轻易改变自己的语言,讲自己的语言会使他们有一种亲切感,一种归属感。这就给保留古语词创造了条件。
很多人都说客家方言很难听懂,有些词跟粤语一样,而有些词跟普通话是一样的,难听懂的应该是客家方言中的古语词吧。比如“索”,大绳子,绳索。如《报任安书》:“其次关木索,被箠楚受辱。”索指大绳子,绳指小绳子。现在客家方言中依旧在使用,如:有冇索子?“禾”一义为谷子、粟,后来泛指稻。如《甘藷疏序》:“岁戊申,江以南大水,无麦禾。”另一义泛指谷类、庄稼。如《伐檀》:“不稼不穑,胡取禾三百囷兮?”《兵车行》:“纵有健妇把锄犁,禾生陇亩无东西。”客家方言中主要指稻子,“涯兜来去割禾吧。”“乌”在古时指乌鸦时如《涉江》:“燕雀乌鹊,巢堂坛兮。”当表示疑问或反问时,相当于“哪里”、“怎么”,如《战国策•秦策》:“秦乌能与齐抗衡?”还有一义为黑、黑色,如《梅花岭记》:“有亲见忠烈青衣乌帽。”客家方言就是用乌表示黑色,“你样般变乌了?”“面”古时有面向、当面、方面、平面的意思,如《邹忌讽齐王纳谏》:“群臣吏民能面刺寡人之过者。”量词,《宋书•何承天传》:“上又赐银筝一面。”在客家方言中面指脸,如“你面红红的。”“食”古时有吃东西之意,像《寡人之于国也》:“不违农时,谷不可胜食也。”客家方言也沿用至今,“去食饭吧。”“颈”,泛指脖子,颈项。《五蠹》:“兔走触株,折颈而死。”现在的客家方言也常常在用,如“你把颈巾拉长一点。”“饥”:饿,饥荒,如《论积贮疏》:“世之有饥穰,天之行也。”在现今客家方言中,一般用来表示饿,“肚好饥。”“朝”,在古代表示诸多意思,如拜见、拜访。《史记•项羽本纪》:“项羽晨朝上将军宋义。”也有和客家方言中一样表示早晨,像“朝沉头你想做嘛概”“行”,在古代也有诸多意思,动作、行动、举动,《鸿门宴》:“大行不顾细谨。”客家方言中古语词指走,“涯兜来去行呀里。”“识”,知道、懂得,《谋攻》:“识众寡之用者胜。”《石钟山记》:“汝识之乎?”客家方言古语词中意指认识,“涯不识你。”现今保留着的客家方言古语词还有很多,不乏其例,寻找资料过程中,自会发现客家语言博大精深。
如今这些词经常出现在生活中,算是一种常用语,透视出客家方言的构词特点与古汉语有相通之处,并非偶然撮合,而是继承和发展了古代汉语,借以说明客家方言早已形成。小时候牙牙学语,大人教我们讲的话毫无疑问是客家方言,从此便学会客家方言,生活中方方面面自然经常用到客家方言中的古语词,毕竟是从古时候保留下来的。现今梅州客家话凡“拿”指用“两手捧着”,常说 “端”,如“端菜”、“端饭”、“端前来”等等,普通话也有合适的词表示,就是“拿饭”,只是对客家人来说,客家方言用习惯了,自然而然就首先会用客家方言。客家方言中,同义复词的继承应用,也是比比皆是,如说“雨笃湿”(即“雨湿衣”),其实“笃” 就是“湿”,“湿”也是“笃”,这是客家方言中保存下来的,因“湿”是轻唇,“笃”是重唇,客家方言读“湿”在古语词里则为“笃”,由此变可见古今客家方言演变之一斑。古词今用,对我来说很常见,或许这是一种沿袭文化吧,一个词固然有很多词义,但是一个意义能一直用到现在,不简单,姑且可以称之为固有文化,成为常用词就显而易见。
综上所述,梅州客家方言的古语词的研究是数不尽,纵然我是一个客家人,也不完全搞得懂。现代方言中的古语词很多,其实只要稍微注意一下就会发现很多平时不懂的东西,姑且还得多多看书,多多学习客家方言中的古语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