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说走就走,想和每条路打招呼就打,我想辞职了,想要身上带有风的属性。每天有大把时间等着我荒废,从日出到日落,从睁眼到闭眼,我都有权利决定下一秒的自己。可这么久了,我甚至没走出过方圆50公里里远,我偶尔开车车到处兜圈,迷路了就停下来用手机导航;我经常躺在床上一晚上,望着天花板直到困意上头,我甚至懒得开门去打量今天的天空月亮是否如童年时候的圆。一想起过去便满目疮痍,这一年走过太多路,经历太多关卡,不知怎么回去,百度地图也导不了航。我是有机会去任何地方的。我身体健康,没有毒瘾,没有理由走不动路。原因在于心,它有它的从属,或者从不所属,我拿它没辙。
我想象着有一天我会去见我喜欢的人,可是我又不知道该喜欢谁,所以啊,这太远了,那不只是半个中国的距离。所以大部分时间我谁都没敢见,躲在屋子里,听了好多歌,偶尔看书,偶尔码字,偶尔学习。音乐浸染了房间,我在睡梦和清醒中反复,冒冷汗,燥热,感觉灵魂被抽离了。秋天到了,越来越冷了,我给自己准备了很多外套,街道的风随意的吹,我都不怕。不过那又怎样,头发仍然像个疯婆子一样乱飘。晚上开车经过桥美街,本想打包以前极其嫌弃的烧烤摊的烧烤吃,竟然没啦,过去开到深夜,慰问夜色中的很多灵魂,我像现在一样发了皱,内心老去许多岁,突然想吃竟然没有一家这样的店。
本想打电话给朋友聊天,但是我一直没有这种习惯,我也不喜欢跟别人聊微信,我甚至经常不回别人信息,我记得喝醉的时候想过看海,看见暗淡的蓝色,以及过去我曾欣羡的很多,只不过如今我不在乎,老实讲十五的月亮我也不在乎。什么馅儿的月饼有什么关系呢?反 正我也好多年不知道月饼长啥样了。我反复听着两首歌,它们刺激泪腺,害我取下眼镜去擦拭。失去眼镜我便失去了一切,一切都模糊不清,令人恐慌。但有一次我取下眼镜开车在街头游荡,我听着车里放的音乐,我说真牛逼,一切都梦幻了起来,这是失焦了的50毫米镜头下的世界。那时我热衷于营造那些值得日后所津津乐道的自我戏剧化情节,那时我真年轻,其实也不过就在去年。但是那时候感受不到忧伤这个词竟也牵动着许多敏感而脆弱的脉搏,可以说大多数让人窒息的场景都对其一脉相承,人脑里那点不提也罢的小玩意儿为这世界带来过无尽的痛苦。
前段期间和家人商量年底要一起去旅游,不得不说真是一段令人期待的旅程,虽然我知道跟长辈出门的旅行,要顾虑上有老下有小这个问题,选择的地方也会少之又少。但是我依然兴奋不已,每天看着各种各样的攻略,找地方,找景点。找美食,生活总得有点期盼,反正对我来说,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吸引我的兴趣了。而突然出现这么令我兴奋的活动,我觉得已经是来自不易的一件事
话说回来,最近又经常做梦,甚至出现了各种血腥的噩梦,梦见了熟悉又陌生的人,梦见自己不断长大又变小,原来成年人继续长,便会退化为小孩,这些退化后的成人进入乐园,管理着大陆上最诡谲而罪恶的地狱。这些梦经常在半夜三四点把我惊醒,因为我完全没想到品钦的这段描写还能这样解读,这让我想起童年的我害怕成为我不想成为的人那样。那时罪恶在我内心滋生盘桓,能否控制住自己让我心生疑虑,而这种疑虑如同潜藏的恶魔笼罩了多年。还有一个梦是关于死亡的,那时候我在跟歹徒搏斗,为了救梦里的谁,我奋力抵抗,那种时刻英雄主义真他妈扯淡。可能有的人还不知道这世界的罪恶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们连地狱都没见过,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到现在我都看不透人心
我从两个维度去对待生活,一个是形而上的,一个是行而下的。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君子不器。什么道,我才不相信任何价值。什么器,我的物质要求就这么丁点,我也没有多远大的理想,我都不知道是什么确切的理由驱使我去奋斗。
我有无数观念、想法,可能再活二十年我还有无聊透顶的自我戏剧化经历——只要能活过二十八岁——这些观念啊想法啊,每天都在变化,我多读一本书便觉得更接近真理一步,可是那些劝告年轻人多读书的老人怎么样了呢?挂的时候是否想明白一生该怎么活了吗?我很讨厌那些比我们多活了几年便倚着教条主义的口吻的人,为什么有的人却可以讲一辈子大道理呢?写时论社论以及任何评论的社会精英,掌握了一些庸俗至极的技巧就开始喋喋不休,如果能挖掘新颖又难以看出端倪的论点,也就算了。通常说出来的都是百度范本,这是个个体表达繁荣的时代,什么忠义孝是社会美德。为什么在很多人身上却一点看不到?突然想起一首歌词,他说“我没错,错的是我不应该安静的活着”之类的blabla。错肯定是错了,当然我不会再肤浅地认为你们都傻逼就我最屌了,如今我已意识到这不是某个个体的错了,是我们太追求硬实力,而忽略软实力的错,每个人都傻以致很多痛苦难以消弥。人的局限性就是犯罪的后果,要怪就怪亚当夏娃了。原罪这个东西看你们怎么理解了,不过个体不那么纯洁这是绝对的。这让人悲观,是人与人亲密关系建立中的障碍。我的行为几乎从未越过界,主观上我一直希望自己的行为不给他人带来困扰,但实际操作上却很难实现,别的不说,家人都为我操碎了心,当然这可以说说他们的不幸——我们都生而为人,而他们刚好保留着血缘至上的并不那么为人(至少是我)称道的价值理念。因为在事件这个系统内,我有必要做好自己的分工,才能让整个系统保持稳态运转。前面说了那么多观念想法,都称得上我悖论观点,我的脑子还是我自己的脑子吗?在这世上,除了搞懂活着有个什么劲以外,我还有自己想做的事,有自己想说的话,而发挥出主观能动性,才算是在这世界留下痕迹的直观体现。虽然不知道有什么用,但总比让观念烂在泥土里强啊。我不想成为谁的影子,不想痛苦而悲凉地活,今天还读到一个观点呢,说什么梵高之类的名人虽然生前饱受抑郁之苦,却怀着对死后名声的自信而活了那么多年。这狗屁观念让我觉得恶心反胃,你抑郁一番给我看再说,意淫到这地步我的白眼够我翻到天顶盖了,
可是,即使我的脑子飞速运转,即使为自己行为和想法冠以多么富丽堂皇的修饰,也不能缓解那驻生在心底的焦虑感。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的呢?为什么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个理想大于生命以及一切的人呢?我到底是否适合从事自己的兴趣呢?战争的胜利显然不是由敢死队换来的,我把自己装进炮膛发射出去又有什么意义呢?我依靠自己的思维对自身进行了全面的解剖,在一切都被重构以后,我开始着重去改善自身那些薄弱的环节,杂七杂八的心理测试,追本溯源还是要回到内心,这不只是什么心理疾病的问题,更是童年早期在潜意识里埋藏的定时炸弹。
那时的担忧并不是空穴来风,我不确定自己未来会成为怎样的人,即使那时的我不过是个安静听话又成绩优秀的小孩,而大人眼中肯定看不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取悦他们。夸奖对我来说不过说缓解安全感缺乏的小小安慰,而事实上这样一个并不算糟糕的小孩也极少得到褒奖,时至今日,我也没有弄明白,我怎么一步步走向平庸。讲起来这些往事有点尴尬,可以说我的功利化行为在十几年前就开始了,劝诫我为人要圆滑,说我尚未成熟的言论我都不好意思指出其中的浅陋,试问对自己的坚信不疑都从未施予任何内观的人,到底是成熟还是不成熟的体现呢?
我关注衣着,关注护肤,注重保养,会为自己做饭,爱看电影,看书,爱旅游,喜欢思考。这算热爱生活啊,热爱,哪那么多苦痛折磨,相反青年朋克的障碍就是享受主义,因为我享痛、享穷,享受一切自我毁灭。生活真的没什么意思,我们去享受美好,享受一切值得享受的就好。这也是大众的生活方式。你开心就好,这话听起来欠不欠揍先不管,但这种一切以神经冲动为导向的生活方式究竟值不值得过呢?大家都说做人嘛就是要快乐,这和追求高潮有啥区别,甚至很多人对我的观点有一种义愤填膺的愤慨。
在这个小小的城镇里,每一个灵魂都在夜里显得更加单薄,这世界不需要打算,只需要上路,在路上要么死,要么发光。还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金子的时候,总得先去王水里过一遍不是吗?虽然我的所有重大决断几乎都是自我放弃式地。就一个字,玩的就是心跳。
写了很久,我又犯困了。最近每个白日都让我迷糊,阳光让我看不清这世界,王菲和马云合唱了,调音师应该在内心咒骂,实在是太可恶了,唱这么难听我却不敢揍他,要是我有钱了,一定要让彭于晏陪我演部爱情电影。其实啊,说了这么多,还是那句话,日光之下哪有什么新鲜事。内省和抱怨的差别就在于,是否真心想去解决存在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