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长山
什么东西正在迫近我们当前的存在?
死亡。
明天和意外，永远不知道哪一个先到来，所以不如珍惜现在。
《冰风暴》由李安执导，1997年在美国上映。
该片以一场即将来临的冰风暴，暗示了70年代美国康涅狄格州一个中产家庭成员间的微妙关系。
影片中，冰风暴营造的紧张、压抑的气氛贯穿始终，风雨中电线“闪烁火花”、“滋滋”作响着撕裂黑暗，又为这沉寂的暗夜增添了危险的美丽。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屏息等待中，影片拉开了序幕。
01
胡德家和韦弗家是相熟的两个家庭，它们各自圆满，却又相互分裂。
本·胡德在儿子保罗面前，想努力维持一种「亲切关怀」的形象，在电话里关切「买票」的琐事，在汽车上试探着挖掘儿子的隐私：「那个女孩叫什么」。
但他笨拙的举动却被保罗质疑：「温迪，觉不觉得爸爸很奇怪?」
对于自己的小女儿温迪，他的态度也是如出一辙。
晚上，胡德夫妇参加聚会回来，发现电话线从门外延伸进温迪的房间里，「本」立马大叫：「看!我就知道。」然后气势汹汹冲进温迪的房间，拿走了她在被子里煲电话粥的工具。
几秒钟后，他又折返回来，温柔的在包裹着温迪脑袋的被子上印下一个晚安吻，呢喃一声：「小子!」
在孩子面前，「本」总是以「正义者」的形象示人，但在自己面前，他对自己的身份认同则是困惑的。
他是两个孩子的父亲，是妻子埃琳娜的丈夫，却同时又是韦弗的妻子珍妮特的情人。
他对珍妮特说，「她好像发现了什么，我觉得有必要坦白些什么了，我说的是我们彼此」。
但珍妮特的反应是，「本，我有一个丈夫了，并不需要另一个。」
我想，「本」对珍妮特可能是有感情的，在「选钥匙游戏」中，珍妮特抛弃本跟着一位年轻的男士走了，「本」喝的大醉，坐在卫生间冰冷的地面上，眼里模糊了全世界。
大概这个结果是他自己都没想到的吧。
02
再说他的妻子埃琳娜，她的妆容一直很清淡，着装也很朴素，像极了很多沉寂在时光里的贤妻良母的样子。不经意看到女儿温迪骑着自行车像风一样穿过街道时，她的眼睛里会微微一亮，流露出憧憬和追忆的光彩。
她对丈夫的婚外情抱有怀疑，但她可以忍到一句话都不说，再忍不住时，一阵风似的跑到附近的商店，偷往口袋里放了几件小玩意，出门转身走的时候，被店家叫住「谈话去了」。
这就是她要的结果，发泄。
选钥匙游戏她也去了，不能不说有赌气的成分在，更有时代大背景、社会气氛的烘托作用在，再荒唐的事情都变得理所当然了。
然而，他们都是带着镣铐的舞者，并且是在危险的冰风暴之夜起舞。推杯换盏、觥筹交错，繁华景象疏忽而过，之后便是杯盘狼藉。
03
选钥匙当夜，每个人都是忙碌的，包括两家的孩子。保罗乘电轨去寻一段臆想中的情缘。
温迪和韦弗家儿子麦基约好，「要一起走进伟大的冰风暴中去」，结果不知是因意外还是人为地「错过」。
影片的高潮便在这样一个时机到来了。
麦基独自走在冰风暴中，危险而刺激。他在冻僵的跳板上跃跃欲试，在风雪中冻红着脸奔跑。
在一段斜坡上，他直接躺下来，以背脊做滑板，感受寒风从而边呼啸而过。他突然停下来，靠在铁质的护栏上，呆呆看着亦或欣赏着，不远处一段断裂的电线闪着火花，划破黑暗，火舞银驰。
当电线和护栏相接时，麦基仍旧毫无察觉，直到他倒在冰层上，我都没在他的眼睛里发现任何的波动。
故事继续发展。
痛苦的倒在卫生间的「本」终于恢复了神志，开着车朝这段风雪路而来，发现了倒在路边的麦基，那时候，他眼睛紧闭，浑身已经僵硬。
他抱起麦基，返回了Party所在地韦弗家，那时，天已大亮，人们也陆续从梦中醒来。
昨晚留宿韦弗家的埃琳娜，本的妻子站在门口，和韦弗道别，正要离开。
天地安静。
韦弗的一声嚎啕，划破了清晨的薄雾。
珍妮特，韦弗的妻子，听到声音走到这儿来了。
温迪，麦基的小女友，和桑迪循着声音走到这来了。
他们从一间房子里的不同方向，走到一个共同的地方，直面一场死亡。
04
风笛声悠扬，安抚离人，给生者希望。
一夜未归的保罗所乘的电车，终于在天亮时到达。走出车门，一眼看到的就是三张熟悉的脸，父亲本、母亲埃琳娜、妹妹温迪。
他们脸上有微微的笑，眼里有温暖的光，似乎哪里有了些不一样。
他们没有说话，也没有做出任何举动，但保罗似乎听到他们每一个人都在说，「保罗，欢迎回来。」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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