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上海,马上就投入到紧张的新店准备工作中。店面不大,装修走简约工业风格,尽量降低装修成本,买了一些实用的花器,把老店里卖不出的都搬来做促销品。
3月14日,白色情人节,我们挑在这个档口,轰轰烈烈地开业了。
是以,我也是有两家花店的老板娘了。
是以,忙得脚不沾地,顾不上我妈追问我那个陈大哥如何如何,顾不上继续教导陈曹超如何自力更生,顾不上吴非约出去度假放松。
是以,一个月下来有些面色苍白,四肢乏力。
我果然已经不是三年前的我,全情投入后,停下来竟然有些恍惚,累得不知道脚应该放在哪儿。哎,我不免一声叹气,当初怎么就脑子一热一鼓作气呢?现在人累得半死,收入却没有见长,因为这生意也是逐步发展的,不是一两天就能形成规模的。
小枣自然主动接了新店的主要工作,日日驻扎在店里,天天想破脑袋怎么从周围这些大爷大妈口袋里弄钱,怎么去附近的医院推广,怎么做线上的特价活动,把我们之前拓客的活动挨个儿做了一遍。她之所以只这么卖力,第一是因为点子是自己出的,不能辜负了自己一番豪言壮志,第二她的收入变成了基本工资+新店销售提成的方式,第三她自己真的投了十万块进来,还会参与年底的利润分红。不是我要求的,是她自己要求的,我正好也是求之不得,就算做亏了,也不至于亏太多。
小枣去了新店,我就很苦了,什么事都得自己来,丁丁虽然也来,课余时间却不能成为主力。我日日守着那店,守得形容枯槁,日益衰老。
我跟吴非说,唉呀,我要牺牲在岗位上了,我要死在钱堆里了,我的钛合金狗眼要被钱闪瞎了。
吴非从来不干涉我的花房事业,不反对,也不鼓励扩张。但是他说如果我一定要扩张的话,他也可以入个股,也算是一种实际的支持。当然,我以“你休想来分红”的理由开玩笑地拒绝了他。原本不那么纯粹的爱情,我不想再加一点利益纠葛,免得哪天分手时还要费神费力来清算,谁又欠了谁多少,感情账本来就难算,再加一点经济账,只会叫我更加头大。
他现在不在乎什么,并不代表他将来不在乎。
人生就是一个阶段一个阶段的吧,之前我一直纠结的结婚问题,被彼此的忙碌冲散得七七八八,吴非没有再提起,我也在喘息的间隙感到心安。他有时会来接我下班,有时会给我送饭,相处的时间不是特别长,像是,像是有点暧昧的普通朋友。
丽莎有时也会来花房帮忙,以前她不知道我是吴非的女朋友,知道后绝口不再提“灭绝师太”,但是依然会跟我讲吴非在酒店的“英雄事迹”,大多数时候他还是严肃且凶的,和平时与我相处的那个吴非不太一样。丽莎会给花儿换水,也会给花瓶除尘,也能包出像样的花束来,但是她不肯收钱,她说,工作完来这里坐一坐真不错,看着这些花花草草心情也好很多。我只能每次她回去时,让她挑一些她喜欢的花带回去。
当然,她专挑吴非不可能过来的时候。
你看,这个姑娘多少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