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话说得好,人怕出名猪怕壮,这不,还没到腊月呢,老爸老妈就一遍又一遍催着回家吃猪肉了。杀年猪应该是咱东北的风俗习惯吧,实际上这几年农村也鲜有人杀猪了,因为成本太高,再个生活水平上来了,平时也不差这口肉,但是杀猪这气氛,这感觉,这忙乎劲儿,着实令人向往的,其实最关键的是纯绿色纯粮食喂养的,味道好安全,也吃得放心。还没到元旦呢,我就开始领上老婆孩子杀向村里“扫荡”去了,还记得上次回家猪圈里那两头猪亲亲我我的情形,翘翘的猪拱,你蹭蹭我,我顶顶你,嘴里哼哼着,就像两个花前月下的恋人,好不惬意,唉,彼俩虽不能同年同月生,但却同年同月死,没想到这次回家它们就香消玉殒了,心里隐隐有些伤感,老妈这一年忙活着喂养,也应该不好受吧。
回到家歇息一宿,元旦早上我把孩子叫醒想让她感受一下,她哪见过这阵势呀,早吓跑了。杀猪是要做好准备工作的,首先在两口大铁锅下架上柴火,一口锅焖上米饭,好了以后盛在盆里放在火热的土炕炕头盖上自制的高粱杆做的帘子然后蒙上厚厚的被,待中午吃时还是热腾腾的,尤其那锅巴的米香味和高粱秆的香味混在一起,醇厚鲜香。另一口锅倒上一锅水,烧开后,大连话怎么讲,禿撸猪毛用的。老爸喊上三五个壮汉跳进猪圈,这时猪似乎早就预感到什么,惊恐的窜来窜去。最终还是被堵在角落里摁到在地,四个猪蹄扣牢牢捆上,然后穿过碗口粗的木头棒子抬出去,先用称称了重量,然后放到一张大的木板台上。杀猪的师傅是老爸在去年就预约好的,灌血肠的技术是全村最好的,吃咱东北杀猪菜的都知道,吃猪肉关键就是血肠的味道。就在师傅拿刀的时候,剩下的那头猪竟然疯了一样用头顶破猪圈门想要跑出来,要知道那门可是手指粗的钢筋焊接的,不知道它是要逃跑还是要救自己的同伴。杀猪师傅可不管这些对准猪的嗓子位置一刀捅进去,犹如庖丁解牛,找准位置这样会渐少它的痛苦,否则捅错位置猪不死,血也放不出来,看来二十一世纪技术还是很重要的。就这样血从刀眼汩汩的流出来,下面有个盛血的大盆。放完血后,用刀绕颈一周切下猪头,这个过程是有点血腥。然后拿下四条猪腿,切下尾巴,把这些东西放在一个大筐里,交给其他人处理,分工比较明确。处理猪皮前,先要用刀从放血的位置经腹部中线浅浅的割到尾部,用剔肉刀将皮和肉分离开来。接着处理内脏,在刚刚的刀口位置深切一遍,将两边的肋骨掰开,五脏六腑就呈现在眼前了,只见杀猪师傅分门别类,一一摘除,剩下工作就是按照主人的要求将猪排骨,大梁骨,前后肘等等一一用绳子系上挂起冷冻。挑上上好的五花肉或者血脖肉
切成大小一致的肉块放到锅里煮,满满一锅肉,原浆原味,不久就香气四溢了。不要以为这就算完工了,灌血肠可是杀猪的点睛之笔呀。首先是透肠,用沸水一遍遍的冲洗,然后将肠肚翻过来再冲,最后将翻过来的肠肚放入盆中,加大量的大粒盐揉搓再加醋加盐再加醋然后不停地揉搓再揉搓,直至肠肚发白尚可,我想这主要是为了除腥臭和杀菌吧。猪血也是要处理的,用苞米窝裹成团一遍遍的滤除血沫放到一边备用。关键的一步是调料汤的熬制,主要是肉末、盐、葱花、香菜、姜、蒜苗等全部切末,等滤除碎末后将调料汤汁倒入猪血中,有时也可以倒入少许啤酒增加点口感,然后将灌制好的一根根血肠放到烀肉的锅里同煮,这个过程中要掌握好火候,用针或牙签刺破肠衣检查血肠是否煮熟,待锅开肉熟之时也就该我们大快朵颐了。
好了,翠花,上酸菜。大家伙早就急不可待了,我呢,杀猪时的些许伤感早抛到九霄云外去了,拿起筷子,夹起一块肥瘦相间的肉块,蘸点蒜酱或是自酿的辣酱,放入口中,呵,肥肉入口即化,瘦肉柔软绵嫩,真可谓唇齿留香呀。再造口血肠,肥肠的香和猪血的鲜混在一起真是极品美味,喝上几碗自家酿的黄酒还有樱桃酒,不一会儿个个就变成赤甲红了。亲戚朋友,邻里发小天南海北的唠开来,渐入佳境。远离城市的喧嚣,放开膀子敞开心灵的陶醉在这酒肉里,这亲情里,这年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