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代儒:事业不顺人生不幸的可怜人-贾府男丁13

贾府是个大家族,宁国公和荣国公是最旺的两支,但是除了嫡长子世袭爵位后,其余各子,或有贾政一般的好运,被皇帝垂怜而封员外郎,这样的幸运并不多,所以余下的族人们,多是靠自己和分得的微簿家产度日,比如西廊下的、东廊下的贾府众人,其中就有一位辈分还比较高的族人,便是贾代儒了。

【一】代儒的身份

冷子兴说荣国府时,说到宁国公和荣国公是一母同胞的两兄弟:宁公是老大,生了四个儿子,长子贾代化袭了爵位,剩下的三个儿子,均没有交待;荣公去后,长子贾代善袭爵,没说荣公有几个儿子,既然是长子,肯定还有次子三子什么的,剩下的也未曾交待。所以,贾代儒的第一个可能的身份,便是宁公和荣公的没有爵位的其它儿子中的一位。

还有另一种可能,就是贾代儒是宁国公、荣国公父亲那辈的兄弟一脉。但笔者更偏重于第一个可能。

贾府的祖上原在金陵,并未在京都,是因为贾源、贾演被封了国公后才举家到了京都的。原在金陵的族人,不大可能跟随着一同进京,所以代儒为贾源贾演的儿子更有可能一些,此其一。

贾府知道只能长子袭爵,所以也在考虑其它孩子的出路,其中科考便是最重要的途径,贾敬如此、贾政也是,还有后来的宝玉、贾兰等,父辈们都是严格督促他们读书上进的。贾代儒既能为义学的老师,必定也是读书人,肯定也是从小被父亲逼着要参加科考的,此其二。

在第九回里,介绍到这个贾府义学的时候,说了一句:

原来这贾家之义学,离此也不甚远,不过一里之遥,原系始祖所立,恐族中子弟有贫穷不能请师者,即入此中肄业。凡族中有官爵之人,皆供给银两,按俸之多寡帮助,为学中之费。特共举年高有德之人为塾掌,专为训课子弟。

既是举年高有德之人掌管学堂,可想代儒也是有身份和地位的人,学问大致也是过得去的,此其三。

无论哪种猜测,不管代儒是正统还是旁支,在《红楼梦》里,他是贾家唯一一个“代”字辈的男人,是贾母的小叔子。

【二】代儒的事业

贾代儒是贾府义学的掌门人,贾氏族人、贾府亲戚的孩子们,请不起私教的,基本上都在他的教导下,启蒙成长。如果说他的志向仅仅是当一名老师,那是低估了他的抱负。

代儒是上进的,肯定是饱读读书,勤练八股,终生孜孜不倦地追求功名,只是他没有贾珠一样的才华,到老都没有进学或者中个什么的,也没贾敬一样的心性,一举成为进士,更或者,没有范进一样,年近六十终于高中,最后近乎疯了的好运,最后不得不屈服于命运的安排,无奈地被族人们推为义学的管理者兼老师,可谓是郁郁不得志。

科考没有成功,既然族人给了这样一份事业,他也应该好好耕耘,无奈心灰意冷的贾代儒,对这一义学并不上心,贾政送宝玉去学堂时,千叮咛万嘱咐的,让代儒好好管管,结果便出了大闹学堂之事,连学生请假也是可以随意的,不问缘由,自己也落得清闲。

在学堂里既是校长又是老师的贾代儒,是族人们拿钱供着,算是他的工资来源,但他仍然有规定,那就是进学的人,必须备齐二十四两见面礼:

又知贾家塾中现今司塾的是贾代儒,乃当今之老儒,秦钟此去,学业料必进益,成名可望,因此十分喜悦。只是宦囊羞涩,那贾家上上下下都是一双富贵眼睛,容易拿不出来,为儿子的终身大事,说不得东拼西凑的恭恭敬敬封了二十四两贽见礼,亲自带了秦钟,来代儒家拜见了。

本来秦可卿是想给娘家节省开销,让秦钟到贾府义学上学,结果秦业还是备了礼去,这二十四两也大致够秦钟的学费了,如果不是听说过代儒有这么个收礼的习性,秦业也是断不会去送的。都是为了孩子的教育,就像现代人一样,理解。

贾府有工资开给代儒,学生家长有送见面礼给代儒,按说他应该把这份职业当作自己的事业,好好的经营,但事实上,并非如此。

晚间放学时,宝玉便往代儒托病告假一天。代儒本来上年纪的人,也不过伴着几个孩子解闷儿,时常也八病九痛的,乐得去一个少操一日心。况且明知贾政事忙,贾母溺爱,便点点头儿。

原来代儒只把这份工作,当作是伴几个孩子解闷儿,还乐得去一个少操一日心,这种心态下经营的义学,难怪会有薛蟠、金荣一类的人趁势胡作非为了。

【三】代儒的人生

贾代儒这一生是不幸的,有人总结了他人生的三大不幸:幼年丧父、中年丧子、老年丧孙。

幼年丧父。这个似乎在书里未曾交待,但可以理去推:贾代儒作为阖族中辈分最高的男性,在“代”字辈中,应该是年龄比较小的,诸如代化、代善等哥哥们,大致比他年长很多,代化代善二人袭爵时,就是家父去世之时,由此可见代儒那时方为幼年。

中年丧子。《红楼梦》第十二回里写道:原来贾瑞的父母去世得早,是他祖父代儒一直养活教导着他。就这一句话,就表明了代儒人生的无奈,儿子儿媳双双去世,留下一个嗷嗷待哺的贾瑞,跟着代儒一起生活。

老年丧孙。人到老年,盼的就是儿孙满堂,偏偏代儒的孙子贾瑞,看上了凤辣子,净想一些不干净的事情,最后被凤姐设局,活生生地死在了代儒的面前。在宁府里贾瑞见了凤姐,递话有心思,便天天往荣府里跑,最后被凤姐设计在胡同巷子里冻了一夜,代儒管得严,见贾瑞没有回来,第二天在寒风里毒打了一顿贾瑞,色心不改,又被凤姐算计一次,彻底病倒,最终一命呜呼。

贾代儒的人生,就有这三大不幸组成,像一曲悲恸的歌,让人心塞。

【四】代儒的怜恨

贾代儒是值得可怜的。一生壮志不酬,还经历所有的不幸,尝尽了世间所有苦楚。

贾代儒是让人痛恨的。一是经营学堂却不当回事,把族人的最初愿望忘记得一干二净;二是对孙子的教育方式有问题,只知道一味地蛮打,从不问青红皂白,如果耐心问一句,不那么简单粗暴,也不至于让贾瑞在凤姐的相思局里越陷越深,白白丢了性命,真真是越严厉效果越差,最后的结局也与自己对贾瑞的初衷背道而驰。

不管怎样,贾代儒都是封建礼教下的一个悲剧人物,在贾府的从多族人中,他是落魄的代表,在封建礼教的长河里,他像孔乙己一样,只是繁星中的一颗,灰暗而无可奈何。

我是青鸾惊鸿,蜀女,闲暇之余,胡说红楼,一千个人眼中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一部红楼千种解说,也就不稀奇了,欢迎和我一起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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