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澡》第一部分介绍了出场的各色人等,还有文学研究社的人事安排。社会是变了,嘴里的词儿也新了,但行事作派还是那么庸俗乏味,看来革命远未成功。
第二部分主要写四个人合起来整另外一个同事,真是阴狠恐怖。不是说人沾了书香就高雅,而是下作的人无论干什么都下作。他若在种地,就是个卑鄙的农民;他若在看书,就是个无耻的文人。铁打的罪恶,流水的罪名,没有老大哥的指导,该整人的照样整人。毛的大字报还没贴呢,他们就开始斗起同事了。那个时代的罪恶真的是全体国人的罪恶,即使沉默,也罪在沉默。
第三部分写大家一次比一次深入地做检讨。面对越来越重的高压,只会一步步地妥协退让和自我作践,先是放下架子,然后丢了面子,最后彻底失去尊严。
作者把高贵的工作安排给了庸俗乏味,粗鄙狰狞的人,于是更加震撼人心,真的是高超的选材技巧。
不过,书里有妇之夫许彦成和姚宓的关系,让我觉得挺别扭。虽然他们俩最受读者欢迎,作者也满意他们“纯洁的友谊”。
可我作为一个已婚妇女,觉得这就是暧昧。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整冠,为人处世还是谨慎一点好,不要做容易引起误会的事情。比如,我绝对不会像许彦成那样,单独邀请一个异性去爬山,我也不会答应一个异性去爬山的邀请。更不会为了他心神不宁,心怀鬼胎,费尽心思地创造机会跟他接触。更更不会跟他在小书房脸贴着腿,手搭着肩,甚至面对突然进来的许太太,还很淡定地说,我不会破坏你的家庭,我们是君子之交。
这真是……让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虽然他们没有苟且,但暧昧也是一种伤害。有时自己怎么想并不重要,尤其是对更无辜的人来说。人很擅长自欺欺人,尤其是又想任性又要脸面的时候,最容易给自己找借口。
很多人读完后都想知道后来怎么样了,杨绛为了防止别人狗尾续貂,自己赶紧先续上了,名为《洗澡之后》。那时候老太太都快一百了,不知道是不是有点糊涂了,全篇写的相当敷衍,好像一个孩子表演了一个很不错的节目后,面对大家的一再要求,不耐烦地随便比划了两下。
在续集里,许姚二人还给终成眷属了……虽然许太太无趣,但是无辜啊,难道无趣就是罪?比小三更不可原谅?好吧,也许,钱锺书和杨绛美满婚姻的一大功臣,就是他们俩都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