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现思维总在我的眼前跳动,有如浩瀚的星空。
当我低下头的时候,回忆便跃然,在田野中奔跑。
——题记
一
已经离乡,最令我牵挂不下的就是父母。我自幼口吃,与亲戚不太熟悉,与朋友不太交往。所以,我现在只有父母在我心中,他们既是我的后盾,又是我的牵挂。
有时候,无牵无挂才能放得下心去。而现在,我发现我失去了前进的动力和勇气。
在这样一个晚上,我听着歌,尽情地回忆,音乐列表里装满了李健的歌曲,那全是我略带忧伤的回忆。
忧伤其实是比幸福和痛苦都美好的,当一抹淡淡的忧伤挂在脸上的时候,整个人就像是深邃的星空,给人以平静和深思。
其他时候,快乐只是快乐,很快很快的乐。
二
我有时觉得我四海为家,没有一个地方是盛放我灵魂的地方。我寻找过无数的坟冢,却没有一个适合我,也没有一个肯收留我。于是,我决定我要收容下整个世界。
为了所谓的梦想,我把我的能量全部释放了出来,无怨无悔。
每当我的伤悲突然袭来的时候,我总喜欢一个人望着夜空,有时有星,有时无星,但这都无妨。夜晚是旋转的,我这面见不到星星,那面的父母正在替我分享。
要坚强,要坚强。这是所有人所有书所有命运一同对我说的话。但我无力证实这句话的正确与否因为成者能证实这句话很正确,而败者却没有权利证实这句话是错误的。
不过,有岁月和我在一起,我不怪罪生活欺骗了我。生活本身就是个大骗子,在它的光辉下,没有人会年轻。每个人都会变得苍老,变得那么不纯净。
三
为了避开我所畏惧的亲人,我从京都来到了外地的大学。有很多人说,北京学生在外地会受欺负。所以,我在这里很少和同学们交往,经常一个人找个安静的地方写作。
现在已经开学半个多月了,今天又是中秋佳节,我的身边却没有一个人。
我躲到公园的一个角落里,微微仰首望向月亮。一如既往的微茫照耀着我。我感到一丝温暖,这雨后的天气竟然让我有了暖意。我想,一定是远方的父母在思念着我吧!
我顿时灵感涌现,一首诗匆忙在脑海中浮现。我掏出随身携带的纸笔,草草写下了此时的感受。
第二天,我把那首诗和我五年前在中秋节时写的一首诗一起交给了负责校报编辑工作的老师。其实我也没有亲手交给他,因为他实在是太忙了,很少有时间会在办公室。我只好从门缝里把我的诗歌塞了进去。
没想到那位老师特别喜欢我的那两首诗,为了能让我的两首诗赶在中秋之际发表在校报上,他竟然大胆地剪裁掉了校长的中秋寄词。
然后,关于这两首诗的故事就在同学之中传开了。没有几个人关注诗的内容,全都在炒作诗的来由。
总之,我被炒作成了神一般的人物,因为我能一下子在惜字如金的校报上发表两首诗,而且还占了校长的位置。
我虽然也有虚荣心,但对这些虚荣却毫不在意。我依然若无事事地走在校园偏僻的石子路上。忽然,一个人叫住了我。
我回身一看,一共有四个人,都是男生,骑着自行车。看他们来得气势汹汹,我担心他们是来找我茬儿的,于是我双手在背后握紧了拳头。
他们四个下了自行车,跑到我的身边。领头的那个个子很高,留着披肩发,高兴地拍了一下我的后背,让我顿时有种窒息的感觉。他激动地说:“我们找了你好久了,终于找到你了。”
我一愣,心想:难道他们和我有这么大的血海深仇,让他们如此着急地找我?
“你就是叶宇辰?”那人身边的一个短小精悍的男生问道。
我又是一愣,心想:看来真是来找事儿的没错了,连我的名字都调查清楚了,来者不善啊!
留着披肩发那人用手指梳了梳自己的头发,笑着说:“我叫崔明浩,想和你交个朋友。”
我更是一愣,心想:这是什么情况,难道想让我乐极生悲?死得毫无防备?
“我们要组建个乐队,需要个词作,我们在校报上看了你的东西,觉得你肯定合适。”后面一个人温和地说道。
我看他心慈面善,应该不像是装出来的,就勉强保持镇静,尽量不让我的口吃暴露出来,“那……那……”我本不想让我口吃,没成想第一个字就卡住了,怎么使劲儿也说不出来。
“你是不是激动过头了,也是,人家求着我们要加入乐队,我们都没同意。”短小精悍的男生笑了。
“那我到了你们乐队都干……干……”我努力继续说下去,“干些什……什……么?”
“咱们业余时间也多得流油,你就跟我们到处玩玩吧!”崔明浩想了想说。
我怕我再口吃,就点了点头。
“那就这么定了,明天你还来这里和我们会面。”
“可……可是,我是个口吃。”我不知脑袋搭错了那根弦,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崔明浩笑了笑,“没事,写歌词用手不用嘴,你又不是残疾人。”
我还要开口的时候,他们四个人已经有说有笑地上了车,渐渐远去了。
我静静地站在原地,什么都没有想。
四
就这样,我们组建了全校第一支乐队——北斗乐队。
名字是我想的,因为我喜欢夜空,他们又非说我有才,让我起个名字,我就想起了海子写过的“北斗七星,七个村庄”这个诗的题目。北斗未必七星,七星也未必北斗。但“天上的星星参北斗”,我打心眼儿里觉得北斗是整个夜空的灵魂之所。
我们找了一间空屋子,来做我们的活动基地。乐队的主唱就是崔明浩那个长头发、高个子的男生,鼓手是那个短小精悍的男生,叫吴杰刚,贝斯手就是那个说话时特别温和的人,叫曾柔,特别像个女生的名字。吉他手很孤傲,眼珠是蓝白色的,叫韩桥,乐队活动的时候,他就就躲在一个角落里抽烟。我觉得他比我还孤独,只不过他是带着傲气的孤独,而我是带着自卑的孤独。
我们的第一首歌叫作《秋歌》,因为秋天到了,先给上天唱一首歌吧!也算敬了苍天了。第二首本来说敬敬大地,结果羽泉已经在“我是歌手”里唱了《大地》,我们再唱就没有新意了,只好专心创作第一首歌。
歌词全是由我来写作,开始的时候我觉得写的不错,韵脚什么的找得都很不错,很有秋天的感觉。可崔明浩只看了三十秒钟就摇了头,他对我说:“我们已经给了你发挥的空间,才没让你填词,而是让你自由发挥,想什么就写什么,你的眼界就只有这么点儿?要是写这些东西就可以了,那我们找你干什么?”
我听着听着,眼泪都快要下来了,本来萌生的自信一下子全都转为了自卑。我低着头,没敢说话。
这时候,贝斯手曾柔走了过来,他拍了一下我的后背,微笑着说:“宇辰啊!明浩就是这个脾气,可别跟他置气呀!”虽然我没抬头看他的脸,但我可以确定——他一定是微笑着的。
吴杰刚大大咧咧地说:“你不是叫叶宇辰嘛,你干脆就找找落叶和星空之间的关系。”
韩桥走过来的时候,其他人都走了,他在我耳旁轻轻吐了一口烟,那些烟雾徐徐升腾,最后消失了,而当我回头看他的时候,他也消失了。我很吃惊,因为
——他走的是和其他人完全相反的方向。
五
秋天来得很快,“一场秋雨一场凉”,这句老话让我想起了故乡,想起了远在他乡的我正面无表情地看着星空的样子。
我痴迷在这球的寂寞之中,落叶与星空之间的关系促成了这首《秋歌》,一首能唱出沧桑感,能一刀戳进人心里的歌曲。
崔明浩点头说:“你就算是合格了吧!”
吴杰刚大笑着说:“看看,按照我提醒你的方向去寻找音乐的灵感就能行吧!”
其实我心里明白,是韩桥的那口烟吹醒了我,让我知道一个给青春乐队写歌词的人应该具备怎样的素质。
……
想续写以前的小说,却无从下笔,许多东西都是结不了尾的。卡夫卡有许多未完成的作品,不是因为他英年早逝,是他无能为力吧!
这是若干年前未完成的作品,不想雪藏,也不想再续前缘,索性就无拘无束地发表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