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磊哥认识还是两年前,寒假的的时候,我每天中午都会在篮球场玩一会,磊哥也是,北方的冬天真的很冷,偌大的球场,只有我和磊哥的身影,我俩会一边投着篮,一边聊天,天南海北的一通说,我得知磊哥是个退伍军人,下来后便靠国家的补贴做着海鲜批发的小买卖,手头充裕,但快三十的他还没女朋友,听磊哥说从他退伍到现在都没找过,我问他为啥,他总是沉默不说话
“哎,小伟儿,你多大了?”磊哥一个帅气的投篮……
“我呀,十八了都,成年啦”
“真好,十八岁”磊哥若有所思地说。
我们打的有点累了,跟磊哥坐在一块台阶上,磊哥从刚才到现在一直沉默不语,好像在回忆着什么
“你知道吗,小伟儿?我和你这么大的时候就去当兵了,那时…………”
那时,磊哥就着一席草绿色的军装,把这如梦般的年纪,交给了汹涌着黄海之水的岛屿,那是一个有着好多梅花鹿故事的小岛
那时的磊哥,失恋了,为了一个十七岁的女孩。
那是一个雪花纷飞的季节,磊哥跻身于军车里一群年轻的绿草中,外面,是亲人的世界,“对,就是那条街,我就是在那上的绿卡车”磊哥说,送别的人群里洋溢着父母们的谆谆教诲,兄弟姐妹们惜别的泪滴,可是,磊哥知道,外面,没有她,没有她的送别,温存,和呼吸,更没有她那双美丽的眼睛
“她那双眼睛真美!”磊哥不自觉的感叹到。
磊哥说他还记得,那也是一个冬季——总喜欢把书包背在胸前的他,一副很潇洒的样子去学校啃书本,但无意中发现,自己的行动节奏,竟然一改变幻莫测的风格,变得规律起来。后来,磊哥不好意思地说都是因为那个被毛线帽子和白色围巾遮掩下,只露出一双美丽眼睛的女孩,那个女孩,就是她。
或许是老天赐给了他们这段浅浅的缘分。每次当磊哥注视着那双美丽的眼睛时,总抑制不住心中那份感动
“后来,她带我去看望她那离婚后独居的母亲时,这位饱经沧桑却不乏生活气息的阿姨,只宽厚地用慈祥的语调,淡淡地说了一句‘你十八,她十七,还是孩子吗?’”磊哥叹了一口气说。
再后来,磊哥便走了,到了那个远离陆地又远离她的小岛上,临别的时候,她只留下了一封写满了问号的信……
如今,十多年过去了,磊哥经历了服役,退伍,经营生意之余时不时通过写作想完成自己幼时的作家梦,而她,早已从一条小街嫁到了繁华漂亮的市中心,并且在一家商场里做着体面的工作。
“虽然寒假的她还是回到这个小镇上,我跟她也经常见面,但除了点点头打声招呼之外,我跟她几乎形同陌路了”
现今,岁月似乎是一个赐予者,它在为所有而立之年的男人的脸上,慷慨地赐予了无数细细的波纹时,并不曾忘记,把那无数个十八岁少年的梦,深深地刻在那些离十八岁越来越远的人们心里,就像磊哥想起的十八岁时那个她和那双眼睛。
人生,有许多梦,真的是留给回忆的……
听到这里的时候,我真的找不到一句可以安慰磊哥的话,尴尬的拍了拍篮球,站起身,看见对面街上有个戴着毛线帽子和白色围巾的女孩,只露出一双眼睛,空气里静悄悄的,却又隐约传来婴儿的笑声,我转过身看磊哥……
“我真希望能够在那座小城里找到你住过的旧房子,让我把耳朵贴在门上,隔着山河岁月,隔着你我之间无法逾越的人生悬殊,阅历深浅,听一听还是那时的你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