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突然很想逃离,逃到一个不属于任何国度的小岛上去。居住在那里的人自由而善良,自然的,就像山林里的小兽。那小兽会哭,会笑,它的心是全然的纯净与轻盈的,它似乎来自于原始的蛮荒时代。
这两天,日本地震了,看到被大地扭曲的神社与因为女儿遇难而痛哭的白发母亲,还有一部分网民的诅咒与嘲讽。
但我也不会站在道德制高点的位置上去说,我们国民的素质竟然沦落到了如此低下的地步,因为我也知道,在我们的国家发生大灾难的时候,一部分日本网民的诅咒与嘲讽并不比这些来得更轻一些。
但是这种现象很恐怖。对,不是气愤,而是恐怖。
人,尤其是被各种因素定义的人,往往背负着太多东西,而这些东西又让人失去了人本来应该有的自然属性——在野蛮原始状态下便具有的同情与避免互相伤害的品性。
这让我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在课上,老师提到了一个新闻,几个出差的官员在行车途中因被泥石流袭击而遇难。讲完这条新闻后,大家却笑了,似乎他们的死是活该的。
我觉得身体有些发凉,我们的大学生,我们的文明人竟然进化到了要以别人的死亡为乐的地步上。我不知道要如何定义人这个概念了,因为就算是动物,是牲畜,他们见到自己的同类受苦受难,也是会难受与落泪的啊。
自然的,我们的身边存在着很多应当死去的贪官,但谁能够赋予我们把这个“应当去死”的称号随便安放到别人身上的权利呢?
人心,已经黑暗到什么地步了啊。无端的猜疑,把最狠的诅咒套在或许无辜的人身上,并且自认为明智与正义。
有一天,当你死去的时候,会不会也有人指着你的遗体,大肆嘲笑与诅咒呢?虽然,你什么恶事也没有做过。
我常常想,或许只是他们太不自由的缘故了。人类历史的进程,就是把各种束缚往自己身上套的过程,此谓之文明。
我十分向往卢梭笔下所描绘的原始野蛮社会,那时的人没有任何束缚,他们所拥有的便是自然的身体与自然的灵魂。他们不会无端地去伤害别人,发生在他们之间的斗争只局限于维护自己所拥有的。他们的怨恨是短暂的——因为并没有什么事情值得让他们去怨恨。看到自己的同类受苦受难时,自己也会难过,会同情。他们的这些情感并不是为了追求一个高尚的词汇,他们也没有高尚的定义,是自然的天性让他们去爱,去同情的。不是为了高尚而高尚,因为他们是自由的,是自然的生命存在。
人创造了文明,文明世界的战争摧毁了一个个无辜而善良的生命。而战争的贻害永远不会停止,它在人们的内心深深地扎根着。人不能忘记历史,如果一个人能容许自己忘记历史的血迹,那他便是人里的畜牲。
但也不会因此而对别人的苦难感到幸灾乐祸,因为心里有人的自然原始的属性,因为每一个善良的生命都该被尊重,因为不想把狠心的诅咒加诸于一个善良的生命之上。
愿每一个善良而无辜的生命,都能在自然里得到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