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没去写东西了,我觉得这样的自己还蛮酷的。”我说。
“真的吗?但你下一秒还是会如如实实地写出来,毫无保留,不管是否带有恶意,你的心思还是赤裸裸地敞露在面前。”女孩仿佛看透了我的内心,很平静地拆穿了我。
我如个孩童在恶作剧被拆穿后,表现出惊慌与愤愤不平。
“我已经变了好多了好吗?在那段好生漫长的时光里,你可知道有多少话语,在深夜里无处可诉,又在清晨醒来时遗留在梦乡。”
那是一个午后,我与女孩相约在奶茶店里。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相见了,而我也正有那样的打算。一切只是那么的凑巧,仅仅而已。
我觉得空调有点冷,将身后的抱枕搂到怀里,紧紧抱着那棉麻材质的抱枕,我一直觉得拥抱某些柔柔软软的东西会有很好的治愈效果。
“你还是老样子啊,但我觉得既然写就写呗,那也是你自身的一种特色。人就像商品,都充满了自身特殊的属性,能展现出来的是天才,说不定你就是个天才呢?”她安慰道。
我或许不应该再去说太多,但受了鼓励的我此刻却十分想放纵一下,把那些沉默都稍稍放后一些。
“如若你不嫌弃,以下我有一大段话要说的,你愿意听下去吗?”
女孩拿起了面前的奶茶,咬着吸管咀嚼吸上来的果冻与奶茶,像无声地说,她听着。
“老实说,我在很多时候写作的冲动总是碍于自身文笔的缺陷而难以陈述,所以便不再写些什么,渴望那种简练却深刻的表述,在这个前提下去审视自己写出来的东西,可谓垃圾。当然这只是原因之一,更多时候,我仅仅是想与特定的人对话,利用文字去直击对方的心灵,这就是我所想写的。人一旦能写出这种对内心带有攻击性的字句,那么就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了。而我无论斟酌了几番,还是难以写出那些东西啊.......”我如斯地说着,喇叭里传出的奶茶单号与旁人的谈吐在听觉上被剥落了下来。
“等、等下...我可记得你写出过那些直击内心的文字,你从前对文字的掌握可是过分地厉害,虽然只是轻微地说着,却让我哽咽得难以说话。”女孩松开了奶茶吸管,对我说道。 被打断的我,也没有了要继续说下去的思路,只能回答女孩的问题。
“你说那个吗?我后来才明白,那时候的感情早就覆盖了文字,我虽轻微地说着,却在你的揣测里无限放大延伸,直到心与心的交流达成一致。换句话说,你那时候可不是看着文字,而是我赤裸的内心哦。”
“在我看来,很多话语都是建立在特立的人身上,只要那个人逃往天涯海角,而我也未能追上的时候,话语就会变得十分无力了。”
女孩似乎仍然想问下去:“那现在的你呢?不再想写东西,是因为内心没有了再追寻的人吗?”
我思绪有些空白,但还是接着回答。“我也不清楚这些,只是感觉时光真的是一种特别可怕的东西,曾经那么狂热躁动的青春在岁月的抚摸下变得那样温和平静。总感觉岁月让一些感情变得温柔,不再刻意要求些什么。就像奔跑不断的野马,累了,只想尝尝脚下的野草,吹吹草原上柔和的微风,不再追逐什么了,记得自己的感觉便很好。”
“说了很多,不好意思。”我略表歉意地说。
“还是老样子,不用在意这些废话对吧?”女孩早已习以为常,便把奶茶一饮而尽,要起身离开。
我拿起面前几乎还满着的奶茶,看着女孩离去的背影。
几天后,我想不起自己说过了什么东西,只记得那天的奶茶有点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