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国联合诸国合攻齐国,势如破竹,连下齐国七十多城,最后只剩下莒跟即墨两城。后来,在田单将军的领导下,即墨城的军民大摆火牛阵,击败燕军,趁势收复失地。
田单从城阳山中迎回还是太子的襄王,襄王任命田单为相,安抚国人,收拾旧山河。
有年冬天,襄王跟田单一起到淄河边上视察,恰好有一个老头背着一篓陶器要蹚水过河。淄河很宽,济青高速上最长的桥就数淄河大桥了,虽说冬天是枯水期,那河面估计也得几百米宽。言归正传,这个老人衣衫褴褛,也许饭也没吃饱,大冬天蹚过冰冷的河水后,被冻的瘫倒在河岸上。田单见老人可怜,就让随从们凑一套衣服给老人,随从们都说没有,田单一边把自己的貂皮大衣脱下来给老人披上,一边骂了随从们一声:“真是些小气鬼低骨头。”
然而这事被襄王看在眼里,当时他并没有说什么,回到王宫,越想越气越想越怕,自己在那嘀咕:“这个田单,真会收买人心,这是想造反啊!不能等他翅膀硬了,要趁早干掉他。”
说完突然想起可能会隔墙有耳,就往四下看看,墨菲定律说:一件事有可能会发生,它就一定会发生。这一看正看到一个匠人正在屋檐下台阶上坐着穿珠子,襄王想:“坏了,让他听去了。”于是就对那穿珠人说:“你听见我刚才说什么了吗?”
穿珠子的说:“听见了呀,你说要干掉相国大人嘛。”
襄王说:“你这样回答会死的”。
穿珠子的说:“哎呀,那我还是说没听见吧。”
襄王狞笑一声:“现在改口晚了,既然你听见了,你就说说你的看法吧。”
穿珠子的说:“其实这事很好办,大王不如就把田单做的好事当做自己做的好事吧,你可以对大家说:我怕老百姓饥饿,田单就把他们收养起来给他们食物,我怕百姓寒冷,田单就把自己的貂皮大衣送给他们,我怕百姓太劳苦,田单也担心他们。田单很知道我的想法啊!”
穿珠子的停了一会问:“大王还想继续听吗。”
齐襄王说:“少废话,我不会灭你的口了,继续说。”
“只要田单做了好人好事,大王就嘉奖他,这样称赞田单做好事也就是称赞大王做好事了。”串珠子的嘿嘿一笑“这样大家就以为田单做的好事都是大王让他去做的啦。”
襄王听完高兴的一拍大腿喊了一声:“太妙啦,就这么办。”
就这样,一个在正史里连个名字都没有的穿珠人很巧妙的为齐襄王化解了一场危机。
串珠人的这种策略在现实生活中其实是很常见的。
比如我曾在一家工厂的车间工作,有一位工友,工作技能并不出色,但是往往有领导下车间视察时,就到了他表现的时候了。在领导快走到我的工位时,他提前到我身边站着,指指点点“这里该往里车的深一点,这个地方不能用力……”这样一来就给领导造成了他技术高超又热心助人的印象,一举多得。
也难怪襄王担心田单会收买人心进而造反,他们老田家就是靠这一手发家,进而田氏代齐,田姓代替了原来齐国的贵族姜子牙的后代成了齐国的国君。
当年田单与襄王(他们是一家子)的老祖宗从陈国跑到齐国来,从齐桓公的跟班做起,做生意,买田地,渐渐富甲一方。田氏野心勃勃,为了谋夺权利开始收买人心,用大的斗借出粮食,回收的时候却用小斗,卖木材和海产品并不比产地要贵,所以民心渐渐向田氏倾斜。
而晏子早已发现这种苗头,在出使晋国时他就曾向晋国的大臣叔向表示过他的担心。后来有一天姓姜的齐景公坐在宫殿的大厅里发出感叹:“啊!多么宏伟美丽的宫殿,不知我死以后谁会是他的主人?”。晏子趁机说:“您觉着呢?”
景公说:“我觉得可能有德行的人才可以。”
晏子挖苦道:“那可能是陈(田)家的人吧。他们虽然说不上是什么好人,但是他们很会收买人心,诗经上说:虽然没有美德来配你,也要边歌边舞。现在人心都到了田家那边了,你的子孙一不留神就会被他们夺去王位。”
齐景公问:“那该怎么办呀!”
悲哀就出在这里了,晏子为景公出主意说:“唯有礼才能组织这样的事发生。”晏子为景公出的主意说起来很长,大概意思就是让景公安抚百姓,使他们安居乐业,不随意搬迁,甚至是父父子子君君臣臣那一套。唉!――真怀疑这个晏子跟那个能想出二桃杀三士的毒计的那个晏子是不是一个人。
最终姜姓的齐国没有遏制住田氏家族的野心,那宏伟美丽的宫殿终于换了主人。
晏子时期的状况与襄王时期的状况也许更复杂的多,也许整个田氏家族比单独一个田单集团更难对付。然而对比起来,穿珠人的计谋比晏子那套“礼”的理论更简单有效容易实施。
也许是晏子这种君子大家是不屑于串珠人这种说起来有点下作的计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