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妹妹能见上面的最好方式就是每到周末约起来逛街。既能满足俩孩子想在一起玩耍的愿望,也顺便给家里购点必需品。
记得在一个夏天周末的下午,我和妹妹约好后出了门,俩孩子像脱缰的野马,蹦前蹦后。我和妹妹也迈着轻盈的步子,你一句我一句,家长道短的边聊边走马观花似的这儿望会儿那儿望会儿。妹妹津津有味地说她最近有点胖了,在网上购买了什么,给孩儿们做了什么好吃的,学习怎么样……说到失笑处会哈哈哈大笑起来。这意境让我想起“自来自去梁上燕,相亲相近水中鸥”。当隔几周我们不见面时话匣子攒满了,我感觉真像是打开水阀门一样,彼此倾诉衷肠后的那种快感,我想这也许就是亲人之间或朋友之间一种默契度的邂逅模式吧……
不知不觉已溜达到一座商场的门前,一阵悦耳的歌声传来,我顺着歌声望去却没有发现什么,只有一群人围着个大圈,这歌声听起来柔和而又婉转,偶尔夹杂着颤抖和嘶哑声。但这首歌却是我爱听的张雨生的《大海》。
因为是自己喜欢这首歌曲,所以我就想去看看究竟。
我和妹妹拉着孩子钻进人群,眼前的一幕将我惊呆了,我想回头跑掉却又向后退几步又站下了,眼前不是什么歌星,而是一位失去双手双脚二三十岁的男子,他戴着一顶白里透黑的圆形帽子,两只眼睛像草割的二条小缝儿,一排暴露在外的大白牙和古铜黑的脸有些不符。一件灰白的短袖下裸着半截手腕儿,深蓝色的裤脚挽在膝盖处,光秃秃圆溜溜的两只脚腕裸着地走来走去,像是踩高跷,用光着手的一只胳膊和胸夹着一个话筒深情地唱着。
炽热的阳光洒落在水泥夹土的地上,空气已凝结,周围人都很安静。那张脸仰望天空却毫无表情地唱完最后一声,慢慢地低头平视。祈求无奈的眼光扫过周围的每一个人,有的人鼓掌,有的人向地上的大方纸盒里投入不同面值的钱币,我和妹妹也跟着投入自己的一点心意。
走的人走了,来的人继续围在人群边上听“演唱”。
这时,我的脑海里浮现出大街上出现过不同程度的残疾人,我只听说是人贩子将这些人从小拐走致残来为他们服务。是真是假我不能确定。
我又想起倪萍主持的节目《寻亲》,当我看到父母找儿女,儿女找父母几十年的辛苦历程,最后寻亲成功相聚的那一时刻,彼此抱着大声痛哭的场景。我也几乎成个泪人儿了。
夜幕降临,我们姐妹俩才进了各自家门。将购买的需用品一股脑儿扔在床上。
晚饭后我站在窗前,星星在黑暗的夜空眨眼,眼前又浮现那个唱歌人的影子,他是否有家有父母?有兄弟姐妹?是天生残疾呢?还是出意外成那样了?或许是从小被人贩子拐去所致成那样了?要是真的被人贩子致残,我真的想象不到他当时受残的过程,有谁知道撕心裂肺的痛,有谁感受到身心摧残后又顽强不屈不挠的生活,谁给了他生活和唱歌的勇气……
我不想再继续想象,只想该惩罚的人得到应有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