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雨觞
眼前的色彩逐渐迷茫,泪水打湿了我的眼眶;我强忍着眼泪不想让它流下来。
我不想让你看到我的脆弱,我向父亲弯身行礼,然后退了出去:不敢回头的我怕眼泪落下,却也没有看到你转向我时同样忧伤的眼神和无尽的怜爱。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了,我日日早起坐在我们曾经多次嬉戏的河畔,看着柳树随风摆动,柳絮早已经过了飞舞的时节,而你也不会再温柔的唤我“小姜儿”了。
“公主殿下,慕大人正在四处找你。”
“找我什么事?”
“据说卫国的嫁妆已经到了,慕大人让你去看一下,还说您的嫁衣已经做好,让您看一下有没有需要修改的地方。”
“呵,他一个管文官的人,现在也开始管嫁娶了,难道诺大的齐国无人了吗?”
“公主,据说慕大人说作为从小看你长大的人,想像兄长一样把你风风光光的嫁出去。”
“原来…他从头至尾都是这样看待我的。兄妹,好一句兄妹。”
我感觉胸口涌上一阵血气,忍住没有吐出。
“有什么可看的,我相信慕大人的眼光,一定可以风风光光的将本公主的婚礼置办的妥当。”
“有什么迟疑的,我怎么说,就怎么回慕大人。”
“来人,回宫。”我提起裙摆离开了让我伤心的河畔。
“让人把这两边的柳树砍了,每年春天柳絮让人图惹烦。”
“是。”
回到宫中,发现大红的嫁衣正正的摆在床上,原来每个人都是这么想我嫁人,我想冲上去把摆在床上的嫁衣撕成一片片,然后告诉所有人:我有喜欢的人,我不想嫁。
可是,我不敢。
我伸出手慢慢的将嫁衣一点点拉近我,那红色鲜艳夺目,在我眼里却血腥不堪,好像穿上它,我所有的血液都会被抽去。
我赶紧放开手,怕再一用力,我就将嫁衣毁去。
一回头,慕哥哥就站在门前,静静地看着我。彼时的他好像还是我最爱的模样,一袭素雅的白衣,只在边缘处绣着暗色的纹路,玉环将头发固定住,不如往常斜簪发间的肆意,却多了一种成熟稳重的魅力。
我感觉到巨大的眷恋和委屈涌上心头,让我顾不得从小的教养和尊卑,我扑到慕哥哥怀里,失声痛哭。
“怎么了?是嫁衣不满意吗?给慕哥哥说,我让绣娘给你修改,我们的小公主一定要以最美丽的样子出嫁。”他口中的每一句话,都像寒冬的洌风,一片片的凌迟着我的心脏。
我这一刻,真真的意识到了,原来从头到尾,都是我一个人的戏曲。
我输了,输得彻底,可我不甘心,我想要将我的感情告诉他。
“慕哥哥,你愿意跟我离开吗?我爱你,我们天涯海角去哪里都可以。”
我深怕他说出让我痛苦的话,于是匆匆推他出去,对他说:午夜十分,我在河畔等你。
夜晚时分,我收拾好行囊准备向外走的时候,却意外的发现门外站满了士兵,我被软禁了。
从那天开始到我出嫁时,我再也没有机会走出宫殿的门半步,我也无法去验证到底是宫人走漏了风声,还是我最爱的他出卖了我。
直到我“十里红妆,嫁入帝王家”的那刻,我才看到他,可能是因为大喜的日子,他没有穿白色的衣衫,而且一袭碧色的长衫,边缘的纹路让我想起了那河畔被我下令砍伐的柳树,我本以为他要向我解释什么。
可他却只是说:“公主殿下,我们不合适。新婚快乐!”
泛彼柏舟,亦泛其流。
耿耿不寐,如有隐忧。
微我无酒,以敖以游。
我心匪鉴,不可以茹。
亦有兄弟,不可以据。
薄言往愬,逢彼之怒。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
我心匪席,不可卷也。
威仪棣棣,不可选也。
慕哥哥,你听到了吗?这里面的每一句话,都是我对你的爱语,都是我对你的爱。
我心并非卵石圆,不能随便来滚转;我心并非草席软,不能任意来翻卷。我的心里就只有一个你,不愿意改变。
慕哥哥,可惜我们从此分离,今生再也不见。
“夫人,你怎么又哭了?”宛清将手帕递给我。
我接过手帕,走到梳妆镜前,对宛清说:“选件淡雅点的衣服,头发简简单单的挽个笄就好,今天毕竟是你主子的忌日。”
未完待续……
365天无戒训练营第九天
以雨为曲,谱成文字的篇章,等到静坐时可用来你我共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