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见你的路上,耳机里单曲循环陈奕迅的《好久不见》。
竟有种上大学时异地恋的恍惚感。还记得吗?每次你一下火车我就会像个炮弹一样撞进你的怀里,路人都笑话我们。你把我的脑袋往你的胸口按得更深,声音哽咽地说,纯宝,我好想你。你的拥抱太用力,憋的我喘不过气,实际上半个月前我们刚见过面。
这一次,我们是真的好几年没见了,你却没有像往常一样早就候在出口处,而是好一会儿才姗姗来迟。
远远的,你见到我,快步走过来接过行李箱,略带歉意地说,“筹备婚礼事情太多了,忙不过来。”
本来想了很多种开场,热泪盈眶的、若无其事的、谈笑风生的,简单的复杂的,没想到一上来你就会谈及你的婚礼。
我只好笑着说,没事儿,你的未婚妻呢?
你说,她对化妆师不满意,在忙着重新找呢,临了说了一句“她这人特挑剔”,语气里满是宠溺。
我记得你最不喜欢别人挑三拣四,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不喜欢吃芹菜都要被你数落半天,而现在她的挑剔在你看来竟是可爱。
2012年,相见欢。
陈奕迅到我上大学的城市开演唱会,作为死忠粉的你从相隔数百公里的地方坐火车来参加,而我因为室友多买的一张票来到了现场。
两个本不可能有交集的人竟然在2012年的某个夏夜,共同狂欢了三小时。
如果所有的偶然都指向同一个结果,那么偶然也就是必然。
我说,你可别爱上我。你嗤笑,那就看看谁先爱上谁吧。结果没过多久,你给我发信息,“我好像爱上你了。”
这么说来,陈奕迅还是我们的月老。
2013年,如梦令。
整个2013年都像一场梦,我们抵死相爱。
《浮生六记》里有一句话“情深不寿,寿则多辱”。
我不信邪,将此生能给的热情都给予你。
你说,纯宝,认识你真好。
从认识时你就一直叫我纯宝,你说是因为我单纯的像个小宝宝。
我喜欢这个独有的称呼。
2014年,花非花。
这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日子。
“我要稳稳的幸福,能抵挡末日的残酷,在不安的深夜,能有个归宿。”
想和你看遍世界上所有美好的事物。
这个世界并不好。
可是有你的世界,真的是很好很好的。
2015年,望江怨。
你比我早毕业一年,学生和社会人的矛盾日渐凸显。你埋怨我不能理解你、帮你分忧,我委屈你什么都不对我说。
原本说好来我的城市找工作,也不知怎么不了了之,我不敢问,把自己伪装成鸵鸟。
但是我自己暗暗想,如果能在一起,我就永远爱你;如果不能在一起,我就永远相思。
在我毕业那一年,你终于对我说,分开吧。
我说,好。
以后,就没有人和你保持一样的频率了。
她们爱你,但她们永远不会知道你最值得爱的地方是哪里。
本想着此生勿复见,山水不相逢,却在三年后接到了你要结婚的消息。
记得当年我们设想的婚礼是不请乐队,自己唱陈奕迅的歌,毕竟他是我们的月老。
你穿着剪裁合体的西服、挽着新娘走上台,不知是错觉还是怎样,我竟觉得她的眉眼与我有些相似。心头一阵痛楚,站在那里的人,原本可以是我的。
“纯宝,我会永远爱你。”
我一惊,抬头望见你与新娘间的浓情蜜意,同时在泪眼朦胧中看见了新娘名字的最后一个字——“纯”。
原来我一直是退而求其次。
我不知该躲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