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柄枫红
秋已深,满眼的浓碧渐次点染五颜的色彩,不必出户也已能感受到秋凉的气息。
风起,一柄枫红如蝶,如蝶一样地翩飞,穿过窗叶,如蝶一样飘落到窗前的桌上。
桌上是翻开的书,书上是如蝶的枫红,枫红边是那首吟枫的诗,“霜叶红于二月花”。
枫红如花,枫红如火,枫红如血,嫣红而热烈,娇艳而执着,此刻,枫红却静如处子。
静默。静默于书香之中,心悸的红却在蔓延,隐隐地让这屋子里有了一丝淡淡的红色光晕。
坐在桌前,不敢稍动,屏住了呼吸,怕惊动那一柄枫红的娴静。
一定有什么办法安放这柄枫红,给这殷红的精灵一个最好的归宿。
或者可以把枫红制成书签,只是这枫红浓浓的相思,薄薄的日记本如何能够承受?
或者可以把枫红制作成标本,只是那枯燥的程序干枯的环境,如何能保留枫红温润的魂灵?
或者可以将枫红藏入香箧,只是那无光无风无雨的温暖,如何能不让枫红自暴自弃?
那就让枫红倚窗棂,风来时轻吟,雨来时温润,妆点一季的风景。
忽然日薄云低,一阵狂风,卷起一片狼藉,卷走窗台上的枫红。
我追出屋,枫红却在旋风里越来越高,越来越远。
骤然雨如注,枫红已消失在雨幕外。
或许这是枫红想要的结局。灿烂过,已足够,从自然来还回自然去,不做媚俗的附庸。
那一夜,枫红入梦来。飘忽在左,飘忽在右,不离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