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第一个十一,我还是止不住冲动,挤进汹涌的人海中带你见了天安门。这可能是北京人的一种执着吧,脑海中总是自己小的时候在天安门花坛前照相的样子,于是兴致勃勃地把你也带到了那里。
走马观花的看了一圈便打道回府,主要这也是一种仪式感吧,就是希望这里留下你童年的身影。你很乖,自己抓着小红旗摇啊摇,不哭也不闹,就连和人流排队时也只是不安的扭动了几下。回来时,爸爸想去先开车和舅爷爷走得很快,妈妈和你姑奶奶在后面急急的赶。结果一不小心,我踏空了一节台阶,失控的倒了下去,当时还怀抱着你。
姑奶奶吓坏了,大叫你爸爸的名字,喊劈了嗓子。爸爸回过神来只见你安然无恙,只是吓了一跳罢了,我紧紧的把你抱在了怀里跪在了地上。
回顾整个摔倒的瞬间,我没有一丝慌乱与失控,只是紧紧的紧紧的抱着你,眼睛一刻都没有离开你,接着用膝盖直直的跪在了地上,然后用手肘进行了缓冲。你在怀里安然无恙,一点都没碰触到地面。而我后来两个膝盖大面积淤青,裤子也被磨破了洞。这,就是母亲摔倒的姿势。我第一次没有做任何防护动作的摔倒。
这又让我想起了我爸爸谈起我妈妈也就是你姥姥的一段往事。据说那时我还很小,家里还是弹簧床,我在床上蹦啊蹦的玩耍,我的爸爸妈妈在距离我2米远的地方忙着自己的事。结果跳着跳着,忽然我失控了,掉下了床,倒栽葱一样脑袋就朝着地面撞去,还没待我爸反应,我妈一个健步冲过来,伸手拽住了我的身体。我爸说感觉我的脑袋只和地面差了1厘米。每每说到此,他都会有段停顿,然后感叹道“我这辈子都佩服你妈在那一瞬间的反应力,感觉似乎只过了0.01秒,她竟然抓住了。”
还有我的姥姥,你未曾见过面的太姥姥,一位满头银发的慈祥美丽的老人。我曾见过她一次摔倒,那时她抱着面盆,就如抱着婴孩般。被绊倒时,身体腾空搓到了地上,可怀里的瓷盆却一丝裂纹都没有。妈妈告诉我,我小时候我的姥姥摔过一次更狠的,那次她半张脸都搓破出了血,可怀里的我竟安然无恙的睡着。
这是不同的几代母亲,却有着相同的摔跤姿势。只因为怀里有着下一代。那种克服了无意识的自我保护,超越了反应的极限形成的动作。这是一种妈妈特有的姿势。
在未来,妈妈也会以这样的姿势去保护你,有些是看得见的,有些是看不见的。那些看不见的,也许是在你颤颤巍巍迈出第一步开始,在你忐忑不安进入小学时,在你激动万分进入大学时,也在青涩的你步入社会后。也许妈妈还能看到你结婚,看到你生子……也许那时妈妈不会是现在年轻时的这个样子,但妈妈会换种形式依然会努力的去呵护,去照顾。所以,如果有一天你受挫了,伤心了,或者受到了任何的伤害都不要忘记,爸爸妈妈爱你,回家来,我们会毫无保留的保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