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法医做久了,见的案子多了,从天天跟在师傅屁股后边的小徒弟变成了缺徒弟的小师傅,看过很多千奇百怪的死亡形式,已经不会再有人跟我逗趣说,来来小张,你看过这个尸体现象没,这个太刺激了…你看过那个尸体现象没,这可真是很多年难遇一次的等等等等,因为我不会再因为现场条件的恶劣而皱一下眉头,也不会因为别人无法忍受的尸体而胸中翻涌,反而淡定,反而觉得理所应当,对的,和全国绝大多数法医一样,习惯了,也就有使命感了。
记得刚入行的第二年春天,我逐渐加入了法医值班,当然,与我的一名法医师傅。这一天我当班,祈求着无现场,祈求着平安无事睡个好觉,往往祈求是没有用的,因为办公室电话铃声响起,心中一顿问候刚才祈求的各位大神,喂?接起电话。好的,这就出发,值班,就是时刻准备着出发赶赴现场。
这天夜晚华灯已上,天气依然很热,万家灯火举家团圆的时候要去现场,心里总有些失落,现场在一处居民小区内,报警人闻到自己楼道内一股股恶臭,遂报警。小区的物业人员已经查到了恶臭的来源,是7楼的一家住户,经核实,这户人家已经有一周没有出现了,而且已经联系到了家属,就在楼下候着,我从勘查车里取出了防毒面具,面对高腐现场我做好了心理准备。防毒面具是这样的:
我们和家属一同上楼,当电梯开门的一瞬间,家属恶心的呕吐了几下,家属开门,一股浓重的恶心的腐臭味迎面扑来,家属直接就抑制不住的吐出来了,纵然我带着防毒面具,也对这个味道深深的震撼住了。现场是一个一室一厅的小户型,从房门口直接可以看到死者倒在卧室床边,俯卧位,头向里,腿向外。现场大概是这个样子:
客厅的东北方向是卧室,卧室靠北墙是床,床西侧是衣柜,衣柜和床之间是一个落地的晾衣架,晾衣架上挂满了衣服,衣服拖到接近地面,盖住了尸体的头部,尸体仅穿着下身的短裤。房间内满是乱飞的苍蝇,地面流淌出乌褐色的液体,这是腐败液体,腐败液体里有少部分蛆虫在蠕动,对,就是蠕动,动动你们的小脑子,蛆虫也腐败液里蠕动。。。。技术员先对客厅进行类拍照固定,客厅勘查完之后,我让家属随我进入卧室,要对尸体进行尸检了,同时也要对尸体进行拍照,卧室很小,尸体已经高度腐败,呈巨人观,身体异常的巨大,肚子鼓的高高的,像一个皮球,随时都要爆炸的样子,如果真的爆炸了,里面的液体、气体会喷射出来。。。。我把盖在头部的衣服撩起,嗡的一下我头都炸了,由于腐败,由于蛆虫,尸体的颈部已经有一个足球大小的破口,破口里满满的一窝蛆虫在组织间翻滚蠕动,家属看到这个场景,捂着嘴直接跑出去了,楼道里传出一阵一阵干呕的声响,我头皮都发麻了,浑身都麻了。。。。
家属可以跑出去,作为法医的我,只能开始硬着头皮尸检了,需要看尸体颈部破口的创伤情况,先得将尸体颈部的蛆虫清理干净,在房间中找了一个棍状物,裹上衣服,捅进蛆虫的窝里,一下一下的将蛆虫扒拉出来,我头嗡嗡的,快要炸了,蛆虫一边翻滚着一边被我用棍子推出创口。。。。。
高度腐败了,创缘特征不明显。需要拍摄尸体正面照片,而尸体是俯卧位的,这就需要将尸体翻过来,OZ,空间狭小,翻身很困难,用衣服包住尸体的手腕,将尸体翻起来,因为高度腐败了,真的很担心用力过大会把胳膊拽下来,那真是惊险了。家属始终在楼道干呕着,没再踏进房间一步。
结合现场勘查情况,门窗完好,体表无明显的包里损伤痕迹,初步排除刑事案件可能。再退出房间的时候,蛆虫满满爬了一地,每一次落脚,都伴随着细微的砰砰声,头皮再次发麻。。。。
回到单位,好好的洗了个澡,将衣服全部扔进洗衣机,倒了很多的洗衣液,衣服上已经附着了很浓重的尸臭味,到底有多臭呢,就像成堆的垃圾,烈日炎炎,沤烂腐败,再把这个味道浓缩到十倍差不多,可以和尸臭相提并论了,脑子里嗡嗡的,蛆虫翻动的场景不断的闪现,还有脚下砰砰声,头皮发麻,头皮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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